,他有没有发现你的身份——”
“爸爸。”江禧突然这样叫他。
黎宏峯像被人定住,不走了,也不念叨了,转身站在那里低头看她,搞不懂这姑娘是什么意思。
“周时浔那边您不用担心,我来搞定。”在他忙忙叨叨来回暴走的两分钟里,江禧已经脑子飞转,成功想到了对策。
她从桌上拿起绿丝绒小方盒,从里面取出其中那枚女戒,戴入左手中指上,稍稍抬手,反复欣赏自己的细白纤指。
随即转头看向黎宏峯,慢慢弯起嘴角,生动灵闪的眼波流转出野性狡猾的底色,告诉他说:
“我想到一个比求婚更好的策略。虽然不能满足您利用舆论为黎家造势的目的,不过爸爸,欲速则不达,我的方法也许针对周锡风来说效果更佳。”
“又不求婚了??”黎宏峯还是有些迟疑。
“听我的,咱们不求了。”江禧抛起手里的戒指盒,又精准接住,然后站起来,指了指自己浑身上下的伤,“我这样出镜很难看的。”
说着她走去黎宏峯面前,指尖还漫不经心把玩着戒指盒,下颚轻轻扬起,别有深意地笑道:“而且爸爸,我这身伤总得给周锡风一个像样的解释吧?”
黎宏峯觉得她话说得在理。
但是,他清清嗓子,“人还没来,你现在先不用这样喊我。”不知道为什么,被她一口一个爸爸喊得心里发毛。
江禧笑了声,“怕您待会儿不适应。”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又要玩什么花样,但黎宏峯其实心底对她倒有种莫名的信任。
这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女孩,年纪不大,做起事来却非常周全到位,这种靠谱的感觉就像让人吃了定心剂一样。不需要她过多口舌游说,自然而然就会听她的。
黎宏峯这时缓和下语气:“你有什么计划?”
江禧没回答,而是往房门口走去,站定,转身回望他时,要笑不笑地懒洋洋问他:“黎贝珍从小到大都没跟在您身边,所以您应该没试过打女儿吧?”
黎宏峯被她问懵了下,“什么东西??”
“来吧,找找感觉。”
尾音落下,没再多废话,江禧伸手打开门的同时,直接一脚踹倒墙边的陶瓷落地花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哐啷!!”
重器骤然嘭声砸地,细碎瓷片顷刻四飞,纷纷炸溅。
发出好大一声震响。
周锡风刚走出贵宾电梯,就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狠吓了一跳,他暗骂了句“我丢”,揉揉耳朵吊儿郎当地继续往里走。
结果拐进长廊通道,眼前这幕成功挽留他的脚步。
“没用的东西!”
黎宏峯抬手一巴掌把江禧扇倒在地。
指着她骂:“我养你干什么的?啊!?让你去讨好周锡风,结果你给我讨好半天连个屁都没有,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人家面都不露一下,把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连个男人的心你都抓不住,养你到底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对不起爸爸……”江禧半趴在地上哭。
在黎宏峯谩骂的间隙,江禧敏锐听到身后皮鞋踏在实木地板的脚步声,她悄悄从手边捡起一块碎瓷片,避开动脉,心一横在小臂内侧飞快划开一道长口子。
薄嫩的皮肤被锋利割破,血珠很快争先恐后从伤口涌冒,蜿蜒流下汇成醒目的鲜红,滴落在地上,染血在衣裙上。
撕扯感带来尖锐的抽痛。
也为了她的表演带来辅助性的情绪铺垫。
“我真的不想您这样算计阿风…爸爸拜托您醒醒吧,根本不存在什么周黎联姻!”江禧压抑着哭腔,声音沙哑,
“我跟阿风之间这场所谓的婚约,不过是长辈之间的玩笑话而已,您有什么必要这样执着当真?!”
黎宏峯见她苦肉计都用上了,其实心里也有点发怵,但又见她演得那么入戏,也知道周锡风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配合她:
“联姻是周家长辈都承认的事实,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周锡风走过来的时候,时机卡得非常完美,一分不早一秒不迟,正正好就听到江禧喊出这句:
“可是阿风不喜欢我啊…他就是不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女孩的情绪仿佛在这刻崩塌,委屈感让她倾垮,让她爆发出近乎尖利的哭喊:“您让我当众跟他求婚,让媒体拍下那些照片,然后利用子虚乌有的舆论造势,我不愿意!”
说实话演到这儿黎宏峯有点傻了。
不是,怎么还把他的计划全给一点不剩地捅出去了呢??
但江禧仍然演得非常投入:
“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他讨厌我!我不愿意这样绑架一个心里根本没有我的男人,不愿意去无端地利用他,欺骗他不可以吗!?”
“混账!”黎宏峯上去给了她一脚,“这个家里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愿不愿意了?”
周锡风步伐顿滞,没有走近,就站在那里看。
他的位置很好。
所以看得很清楚,女孩即便挨打,也要极力护着手里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鬼东西的绿色小方盒。
他的位置绝佳。
所以听得也明白,女孩是如何遭受父亲的言语折辱。
可她没有半点退让,她据理力争,她非常固执。偏偏有意思的是,她争执的话语并非为了她本人。
——是的,没有一句是为了她自己。
“我的确没什么话语权。”江禧垂头深吸一口气,声音适时低下去,气势也软下,看起来那样楚楚无力。
让人莫名有些心脏揪紧。
“可是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知道爸爸您做这种事是不对的,就算您可以用亲生父亲的身份来绑架我,但您没权力这样对待阿风。”
——字字句句,竟然都是维护他。
她重新仰起小脸,如此弱势,又如此倔强,“实话告诉您吧,您让我厚着脸皮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