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鼓声琴声肆起,禾柒柒穿着一身红裙,舞步精绝,所有人一边夸着凌歌懂事,一边又夸着凌歌请到了当红舞姬。
“爹爹,注意左尚书安危。”
凌歌低声在凌德义耳边说了一句,若无其事的坐下,继续和身边的姜若云谈笑风生。
凌德义的脸色微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也落在了不远处的左尚书身上。
凌歌知道聂珩没办法把自己的舞姬安排进来,肯定会安排其他的杀手来杀左尚书,这一世她不可能坐以待毙,她相信她爹爹一定会做出正确判断。
就在鼓声间隙,只听弓箭拉弦之声,随即一根箭直射左尚书的方向。
凌德义早就有所戒备,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扔出了桌上的酒杯帮左尚书挡过一劫。
“有刺客!”
众人乱成一团,候着的数名侍卫冲进院中,何奈射箭之人藏在树上,一个翻身就夺墙而出。
左尚书吓得脸色发白,惊魂未定,“哎呦,凌丞相您可是救了小人一命啊!”
“不慌不慌!”凌德义立马稳定了局势,“刺客已逃,府中侍卫候着,各位尽情享用,在丞相府绝不会出任何人命!我凌德义在此保证。”
他转头深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深思。
凌歌反倒是像没看见一般,装作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拉着姜若云退到一边。
在场的宾客在凌德义的安抚下,很快就重新落座。
这时的聂珩也已经回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凌歌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懊恼,看来他这次的行动没能按照计划中进行。
凌歌低眉轻笑,抿了口桌上的梅子酒,又抬眼看向恒王的位置,他仍是一张漠不关心的脸。
宴会到了夜里才结束,凌歌早就准备好的方才的玉牌站在大门口等待,但见到聂珩她却没出声。
直到恒王路过的时候她才突然上前,轻声唤了一声,“恒王殿下。”
她脸上是纯真无害的笑,“这可是殿下丢的玉牌?”
聂曜脚步微顿,甚至没抬眼看过那块玉牌,便直径向前,“不是。”
足够冷淡,果真和外界传闻一般,一点都不近人情。
凌歌无奈一笑,伸手拉住他的衣摆,“恒王殿下看都没看,怎知不是?”
聂曜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眼她手中拿着的玉牌,脸色瞬间暗了下来,“这玉牌你从何处得来?”
“自然是捡的。”
凌歌的
脸上没有半分说谎的痕迹,“若不是恒王殿下的,那不知是何人的。”
这时候一直站在大门外的聂珩突然走近了几步,“凌小姐,我的玉牌丢了,可能是……”
他的声音一顿,在视线落在玉牌上时,声音就停了下来。
凌歌手中的玉牌根本不是聂珩方才掉在她身侧的那个,这个玉牌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按照恒王母妃送他的玉牌样子所做。
上一世恒王为了找这一块玉牌找了多年,最终还是没找到,这一世她直接利用这点引起恒王的注意。
“二皇子!”
这时候玉儿从人群中追了出来,把另外一块玉牌递到他手中,“这可能是二皇子丢失的玉牌。”
聂珩接过手中的玉牌,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多谢。”
他柔和的目光中满带着柔情,上一世凌歌就是被这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给骗了。
凌歌对他客气一笑,随后又把视线落在了聂曜身上,“这果真不是恒王殿下丢失的玉牌吗?”
聂曜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变了,从方才的冷漠到了如今的尖锐,“确是本王丢的。”
他没再多说,拿起令玉牌转身就上了马车。
凌歌看着他的背影扯
了扯嘴角,以聂曜这个性子,就以这个玉牌就足够让他想破头了,到时候定然还会来找自己。
但眼下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人还有聂珩,他分明丢了玉牌在凌歌身侧,没想到却被丫鬟给捡了,而恒王连起身都没起过,怎会丢玉牌?
“小女恭送二皇子。”凌歌没给他任何废话的时间,对他行了礼。
聂珩只能作罢,一头雾水的离开了宰相府。
丞相府遇刺的事情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但这一世不一样的是,她爹爹受到了皇帝的加赏,地位更是高了些。
而追查凶手的任务仍是落在了丞相府的头上。
凌德义一筹莫展,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急得在府中开始发脾气,正巧凌歌这时走进大厅,看着碎了一地的茶杯和跪了一地的侍卫。
“爹爹,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凌歌不冷不淡的笑着,扶着凌德义在一旁坐下,“当时刺客射来的箭,可有存着?”
凌德义深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养了她十六个年头,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女儿陌生。
他让人把箭呈了上来,凌歌只是瞥了一眼,便缓声道,“爹爹只需稍安勿躁,放出话说您已查到线索,与
这把箭的铸造有关便可。”
“歌儿,你是如何知道宴会上有人对左尚书不利?”凌德义审问似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女儿如何知道,爹爹不必放在心上。”凌歌并未解释,只是轻声对他说着,“但日后若是府中有难,爹爹尽管重用与我,歌儿定不会让爹爹失望。”
她经历上一世的谋权篡位,经历了明争暗斗,早已不是当年十六岁懵懂的凌歌,如今的她足够有能力护整个丞相府周全。
凌德义按照凌歌所说,对外放出流言,说线索已经在刺客的箭中找到,马上便能抓到真凶。
凌歌坐在屋内喝茶,静等着接下来的消息。
聂珩做贼心虚,生怕查到他的头上,那把箭和他府中侍卫的箭一样,用的是上好的材质,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家。
这时他定然会主动找替罪羔羊帮丞相府度过难关。
窗外忽然起了一阵风,院外传来草木窸窸窣窣的飘动声,随即一个黑影跃入房内,打灭了烛灯。
凌歌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