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些,“恒王是在何处杀的人?”
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都还能帮着圆回来。要知道聂曜在所有人心里向来都是闲散王爷,如今突然杀了人,很多大臣会对他改观。
特别是皇帝,他不经过皇帝的允许私自处置犯人,只会让皇帝觉得自己颜面无存,地位受危。
凌德义抿了抿唇,答了一句,“在皇上的大殿中,七八名大臣眼皮底下,皇上都还未到场,他便已提刀杀了人。”
血溅当场,那些大臣当时都傻了眼,就聂曜一人冷冷清清,一言不发,像是这人根本不是他杀的一般。
凌歌扶了扶额头,顿时心烦意乱。
事情本就多,聂曜还搞出这么一烂摊子,看来他是真心不想要这皇位了。
还没等她缓过神,凌德义就接着说着,“皇上没有怪罪恒王,但脸色显然很难看,若是这时我在站队恒王,必然会让皇上起疑心,认为我有反叛之心。”
她爹爹说得对,如今这时不是站队的好时机。
凌歌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从长再议吧,爹爹您多注意朝上的走向,估摸着这些大臣各个都心怀鬼胎,不
一定谁会跳出来弹劾恒王。”
凌德义自然知道,只是苦恼,他们凌家自己在朝堂上就已开始被人弹劾,还要在意恒王这桩事。
但眼下也只能按兵不动,没有其他办法。
凌德义等人走后,凌歌让人叫秦如风来了一趟,让他近日来先告病在府,不要上朝。
这时若是有心人抓住聂曜之前诬陷他的事情,再加上这次殿前杀人,聂曜和他之间的关系必然会成为对立面,而且皇上也必须给大臣一个交代。
最近还是让秦如风先避避风头,反正聂曜已经折进去了,保下一个,总比两个都进入这场暗斗中强。
等她醒后次日,聂珩带着沈文裕又上门,说是请了御医给她问诊,想看看她的伤势要不要紧。
凌歌本想推脱,但想了想看,这时见一见沈文裕也好,便答应下来。
沈文裕估计是聂曜安排在聂珩身边的,但聂曜又没有夺帝之心,难道他是把沈文裕送到聂珩身边扶持他?
“歌儿,本想着不该再以探望之名来见你,只是我母妃说,你是因为去找她的路上出了事,要我定要来看看你的情况。”
聂珩深叹了口气,随后又一脸担忧道,“
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去找母妃的路上,竟会到瑜贵妃的寝宫中?”
这是在试探她的口风,毕竟瑜贵妃是聂曜的生母,她出现在哪里确实有些反常。
“小女极少去皇宫,路多地大,一不小心便迷了路。”
凌歌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就到了瑜贵妃的寝宫。”
聂珩虽然心里有些不信,但听了她这么一套说辞,还是没法再问,只能让沈文裕上前去看诊。
沈文裕倒是一直低着头,只是默默的查看了她的腿伤,随后转头向聂珩道,“二皇子,凌小姐的腿伤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聂珩松了口气,一脸放了心的点了点头。
凌歌立马开口,“玉儿,领着二皇子去前殿坐一坐,爹爹正在那候着呢。”
玉儿立马上前,示意聂珩跟随。
聂珩虽不愿意就这么草草离开,但既然凌歌都已这么明显的赶人了,他也只能默然离开。
沈文裕在一边开着单子,见到聂珩走后,他才出声对凌歌说着,“王爷已经很久没发火了,这次发了一次大火,朝堂上的大臣怕是会对他不满。”
“料到了。”
凌歌声线平平,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让你家王爷最近低调些,少出现在那些大臣眼前。”
“王爷让我代为道谢。”
沈文裕把写好的药单放在一边,看了她一眼,“你带出来的那幅画,是他生母最后的画像了。”
“要谢就让他亲自来。”
凌歌顿了顿又道,“来时把能带的贵重物品都带上,让所有大臣都知道他是来道谢的。”
她当然知道那是他生母的最后一幅画像,不然也不会去冒死去拿。上一世他连生母的一幅画都没留下,这一世她想帮他留着。
虽然她并不需要聂曜真的来道谢,只是她需要让大臣都知道聂曜是为了他母妃的寝宫被烧和这幅唯一的画像才发了这么大的火。
到时就算是有大臣想在朝堂上弹劾他,她爹爹也能开口为他辩护两句。
沈文裕听懂了她的意思,应下后便离开了凌府。
次日聂曜果真来了,带了一车子的贵重物品,坐着豪华车轿。就差敲锣打鼓的告诉别人他来了。
那阵仗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求亲的。
凌歌已经能下地缓慢行走,在府门口见到这阵势时,差点没呕血,她只是让聂
曜来隆重的道谢,没让他搞得来娶亲一般。
凌德义也是吓得差点惊掉下巴,碍于身份,又只能坚强应对。
围在府门前看热闹的百姓很多,都在猜测恒王最后会不会直接把凌歌给娶回家,道谢就当是以身相许了。
凌歌听到这些议论直摇头,头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玉儿,给我上一壶凉茶。”
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这几次三番的被聂曜搞得都快疯了。
结果凉茶还没上来,聂曜就来了。
“怎样,这般谢礼还算是看得过去吧。”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看起来就实在欠揍。
凌歌深吸了口气,又叫着,“玉儿,凉茶!”
玉儿应了一声,片刻后便慌慌忙忙的把一壶凉茶放在了她面前。
凌歌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下,这才看着聂曜道,“恒王殿下是不是故意给小女找事?”
聂曜摇头,“是真心答谢。”
凌歌差点就被气笑了,她知道聂曜不是个傻子,他肯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只是不希望那些大臣和皇帝忌惮他,所以故意演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