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德义话落,朝堂之上顷刻便鸦雀无声,他一字一顿直将话说进了皇帝的心里,说的众位支持聂珩的大臣们哑口无言。
他虽并未明确表示站队聂曜,可此番举动明显表明了他是支持恒王的。
他这一席话,无端让人联想到了前两年冬天的荒灾,因为朝廷没有及时开仓救济,导致许多百姓饿死街头,皇帝也不得不采纳聂曜的意见。
又有大臣想要出来反对凌德义的话时,“放肆!”皇帝大呵一声,那些原本出声反对的朝臣们吓得纷纷扑通一声跪下。
“你们这群蠢材!每年拿朝庭那么多的俸禄!连这点儿防患未然的智谋都拿不出来!还企图阻止恒王和凌丞相的意见,简直可耻!”
众臣皆瑟瑟发抖,主使者聂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铁青至极。
“恒王的建议,朕准了。”皇帝应允了此事,聂曜这才松了口气,视线不经意和凌德义对上,又移开。
其余朝臣们见状,也不敢再多言。
能走到朝堂之中的大臣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早就精明的不能再精明了。
“聂曜,西州赈灾之事,朕就全权交给你了。”
“好。”聂曜敷衍的对着皇
帝施了一礼,“皇弟不负皇兄重托。”
皇帝对他这般敷衍的态度已经早就习惯,只是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太监。
太监顿时心领神会,走上前大声说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众臣不再出声,皇帝起身,“朕也有些乏了,那便退朝吧。”
说完后,龙袍一挥,便在太监的搀扶之下走下龙椅离开了。
众臣齐声高呼:“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退朝后,朝中大臣见凌德义对聂曜赞赏有加,都回忆起之前聂曜的丰功伟绩,这位恒王确实不简单,于是纷纷前来巴结,倒将一旁的聂珩忽略了,这令他心中十分不快。
“恒王殿下留步,关于西州赈灾之事,如有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王爷,不知您今晚可否有空来臣府中一聚。”
“王爷真是青年才俊啊,微臣今后定要好好跟王爷学习,还望您不吝赐教。”
……
这一口一个“王爷”,叫的聂曜头都大了,但他仍是一副懒散的态度打发了他们。
“本王乏了。”
聂曜在朝中的态度向来高傲,那些大臣从不与他攀关系,再加上他性格怪异,独来独往
,连皇帝都要礼让他三份。
见他下了逐客令,众臣也不好再过多叨扰,以免惹得他不快,这才走的走散的散。
聂珩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聂曜一眼,心里暗暗发誓,无论是皇位还是江山,以及凌歌,他都不会放手的!
聂曜只是淡淡地看了脸色阴沉的聂珩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尊雕像,没有半分情绪,他压根没把聂珩放在眼中。
这下,聂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抬着步子就出了朝堂。
回味着聂珩方才如吃了黄连般的面色,聂曜不知不觉中心情也有些喜色,慢悠悠地往宫门口走去。
剿匪多日,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凌歌一面。
半途,却被凌德义喊住了:“王爷留步。”
聂曜回头,见是凌德义,神色微敛,“刚才朝堂上,还要多谢丞相为我说话。”
“同朝为臣,应该的,况且王爷的建议也是为百姓谋福祉,老夫应该支持。”凌德义捋了捋胡子。
“凌相还有事吗?若无事,本王就先走了。”他现在急着去见那个小女人。
“王爷可是要去见我家歌儿,顺路,一起吧。”
凌德义笑了笑,他早已看穿聂曜的心思,便
邀请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一同回了凌府。
此时,丞相府,凌歌的一方小院中,她正端坐在院子里,双手托腮发着呆,眸中时不时地浮现起聂曜的面容,心中担忧不已。
他前去剿匪已有多日,怎么还未回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周围原本悠静的气氛都变得莫名。
聂曜从院外进来之时,就看见这样一幕,暖阳之下,女子就坐在石凳之上,巴掌大的小脸儿皱在一起,拧着眉头在沉思什么。
他清浅一笑,忙走上前出声问道:“这是谁惹我们凌大小姐不高兴了?”
听到来人的声音,凌歌立即惊喜地抬头,就见聂曜正站在自己面前,含笑望着自己,面容俊逸,一如往昔。
凌歌的眉头微微舒展,缓声道,“小女见过王爷。”
她并未起身行礼,只是目光注视着他,眼中的情绪忽明忽暗。
聂曜淡笑,又走前一步凑近她,“本王知晓你在等本王的消息。”
从他额头的细汗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风尘仆仆而来。
“这一路辛苦了,剿匪成果如何?”凌歌问道。
剿匪成功的人是她,她这般问就
是在故意调侃聂曜。聂曜也不生气,反倒是眉眼中满是笑意,“大胜而归。”
“那小女恭喜王爷凯旋而归。”凌歌莞尔一笑,明媚动人。
聂曜无奈地摇摇头,又问:“方才是因何事而忧愁?”
“如果小女说是因担心王爷呢?”凌歌口气听起来看似玩笑,却带着几分认真。
聂曜了然的挑了挑眉,知她心中有他,他心情极好,含笑看着面前满怀心事的女子,“本王为西州灾民向皇上求了一道恩典,赈灾之事,是你的功劳。”
“只要王爷信得过小女,小女自然愿意为王爷出谋划策。”
“本王更希望你不要卷入这政权当中。”
聂曜默默叹了口气,许多话想说出口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本王在来的途中,听凌相提及你喜欢集市上余家糕点,便带了些与你。”聂曜一边说,一边往石桌边走去,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