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椅上的女子将酒杯轻飘飘地一掷,像是将聂珩那颗虚伪的心也扔在了地上般。
皇帝看向聂珩,也是心中发冷。
他自知从小对这个儿子的关心比较少,但该学的东西一样也没落下。
可现如今,对方的满腔抱负倒是有了,可剩下的,居然是对他这个父皇的恨吗?!
顿了顿,他又看向凌歌。
女子青衣如魄,纤弱的身子之下,却有一颗玲珑心肠。
满室死寂之下,皇帝率先大喝一声。
“好!”
众人如梦初醒,慌忙跟着鼓掌。
角落里,聂曜举着酒杯,一脸骄傲。
这是他的凌歌。
敲锣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场游戏的落幕,凌歌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魁首。
一场宴会浅浅落下帷幕,皇帝心绪不佳,拂袖离去。
皇后急忙追上。
身后,聂珩像是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凌歌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任由聂曜将她送回凌府。
明日,这聂珩就该落马了。
前世之仇,她也可以亲手报了!
深夜,御书房。
韩公共守在门口,将汤碗放在手边,悄悄带上了御书房的门。
皇帝头痛地揉了揉脑袋。
“朕让你去管吏部,让你去管科考,怎么,你什么时候居然把手也伸到了礼部和刑部?”
“不听命令,擅自行动…
…你真以为你对凌歌和聂曜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吗?”
“父皇!儿臣……儿臣也是有苦衷的!只是事急从权,才不得不违背您的命令啊!”聂珩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痛心疾首。
皇帝大袖一挥,面若寒霜。
“你倒是说说,你有何苦衷?”
聂珩跪在地上,虽然一片惶恐,眸子深处却满是狠辣。
“儿臣要状告凌歌和聂曜,欺君罔上,意图谋反!”
“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皇帝现如今最忌讳的就是聂曜了。
看着皇帝骤然色变的模样,聂珩朗声道:“儿臣一直对这两人有所怀疑,这才前去查探,虽然没有查出确切证据,可现如今,儿臣已经有了发现。”
“若是父皇想要验明,那明日,便请两人一同上朝,看看他们的真心,到时候儿臣自然有办法让他们伏法!”
聂珩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得不到凌歌,那就彻底毁了她。
……
翌日清晨,早朝如约举行。
凌歌也在朝中。
她一袭青色,显得分外低调。
她早知皇帝突然差人让自己进宫是何用意,也知道这定是聂珩的主意。
看来今日有一场暴风雨要降临了。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通照例寒暄之后,皇帝突然看向凌歌和聂曜两人。
“聂曜,凌歌,二皇
子状告你二人意图谋反,你二人可有话说?”
凌歌微微一顿:“那小女也要胆大妄为一回,反过来状告二皇子通敌叛国,企图谋朝篡位!”
一语即出,引得满堂震惊。
底下那些大臣们皆窃窃私语,都在议论凌歌的胆大,居然敢状告二皇子聂珩。
聂曜上前一步,“启禀陛下,微臣也要状告二皇子私通南莱人,暗地里派人挖掘璐山铁矿,招兵买马,企图谋反,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随着聂曜一声令下,如影直接带着人证物证来到金銮殿中。
人证有二皇子的暗卫,都是那天在璐山铁矿袭击凌歌的人,都被聂曜派遣如影尽数抓来了,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全都招供了。
以及那位南莱使臣,在跟五公主回国的路上,也早就被聂曜派人掳来做证。
还有就是姜大人府中的小厮,也做证聂珩联合姜大人,企图谋反的事实。
至于物证,就是这几人的认罪书。
听了这些人的指控,聂珩像是见了鬼一样,神色骤变!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部署的如此精密,居然被聂曜和凌歌一朝就给破解了,还揪出了这背后牵扯的这么多人。
“你!你们污蔑本皇子!”
聂珩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他看了眼对面的青衣少女,眉眼如画,面容温和平静,但嘴角却含
着一抹嗤笑在望着他。
分明就是在嘲讽他,觉得他必输无疑。
不!
他才不会输!
他扑通一声在殿中跪下,哭喊道:“父皇明鉴!儿臣从未想过谋反,都是他们污蔑我,您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啊!”
皇帝看过韩公公呈上来的认罪书后,手指在上面捏成道道褶皱,龙颜大怒。
皇帝直接将认罪书砸在聂珩头上,怒道:“清白?这就是你的清白?一百多人同时指控你,难道他们都在污蔑吗?”
皇帝脸上青筋暴起,明显怒到了极致。
“我……”
这下,聂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姜大人不甘心,也赶紧跪下为自己求饶,“还请陛下明鉴!老臣都是被二皇子给欺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请陛下饶我一命吧!”
他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但朝中众臣知道皇帝如今正在气头上,谁敢为他二人求情,就是死路一条,于是便无一人敢为他说话,大家缄默不言。
“你闭嘴!怂恿二皇子造反,你罪该万死!”皇帝怒斥一声。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请陛下秉公处理此事!”
凌歌跪地行礼,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聂珩。
等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这下她终于可以报前世之仇了!
聂珩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险些瘫倒在地。
看来这次
,他是真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