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好运。”南宫玄敛了神情,十足冷漠的从苏琦罗身上下来。
随后眸光轻移,往苏琦罗身上一瞥,语带警告:“别以为你在这冷宫便可无法无天,任意妄为。本皇让你待在这冷宫的用意,你自是清楚。别的东西,若是你再妄想,那等待你的,便就是那乱葬岗了。”
那宛若鬼魅阴寒之风随着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凉话语再度往苏琦罗面上扑面而来。
言语森森,丝毫不用怀疑其间的用意。苏琦罗知晓,南宫玄是认真的,若是自己再敢有所妄动,只怕便会落得乱棍打死的地步。
似是那烟花信号极为重要,南宫玄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连苏琦罗的反应都顾不上,便拂袖离去。
那股子阴风,也随南宫玄的离去而消散。苏琦罗从地上将香梨扶起,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处的方向。
近段时间来,箫云奚对她的好点点滴滴皆在心头,更宛若那春风,柔柔得吹入心坎,牢牢得占据了她的心间。
是的,她爱上了箫云奚。
从她毫不犹豫的放弃出宫机会,只为看一眼他是否安全,哪怕全世界都反对,都视她为疯子,她
也要竭尽全力的保他康健。
从她回到冷宫的那刻起,她便已是意识到了。前几日的茶饭不思,不就是因着,心中多了一个人吗?
然而现实却无情的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哪怕是废妃,那也是帝妃。自己的那点子心思,若是被人知晓,那可真真是秽乱宫闱,十恶不赦了。
况且箫云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她也不曾知晓。
虽然说,自知道皇后与季贵妃腹中胎儿不是南宫玄的之后,便知道他头上一片绿油油,青青草原上多她这么一棵草,也不多。
但,箫云奚会如何看待?是否会觉得她放荡淫乱?还是觉着,自己不过是因为寂寞难耐?
想起此后的种种,苏琦罗不由得觉得心底下一片悲凉。
次日。
苏琦罗细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确保无一丝失礼以及失态,方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往箫云奚住处而去。
冷宫后院的那条石子路照旧,棱角分明,闲情逸致,那片竹林此时也是郁郁葱葱,尽情生长。
春光明媚,凉风习习,
而本该忙碌不堪的小屋,此时却是静悄悄,似廖无人烟那般。
这儿的宫女与太监呢?难不
成箫云奚转移了,不在这儿了?苏琦罗头顶着大大的问号,试探性的推门而入。
淡淡的药味自屋后悄然的传来,似有若无的钻进苏琦罗的鼻间,这才让苏琦罗原本止住不前的脚步缓缓往前移。
既有药味,那便表明箫云奚仍在此处。
因着昨日南宫玄特意的警告,苏琦罗沉思一番,便知晓冷宫早有人盯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落入圈套,因而不敢确定箫云奚的所在,她是万不敢深入半分。
“吱呀。”随着木门被推开,便露出了一抹清雅的身影。
“云奚?”见到那抹如常的清雅如竹,湛若天神的身影,苏琦罗方才定下心来,眉目不由得染上几分欣喜。
“你来了。”箫云奚抬首,眉眼柔柔弯起,宛若那天边新月。
“怎么你这一个人都没有啊?伺候你的宫女和太监呢?这里没有人怎么能行啊?”
“我在等你。”面对苏琦罗的担忧,箫云奚却是不以为然,反倒是眼眸深深,深情不移那般凝望着苏琦罗。
苏琦罗眼眸喜意更甚,只是忽的联想到昨日所想,不由得颇有些悻悻然。她与他,终究还是不合这金丝笼
里的规矩。
“等我?等我来服侍你吗?”苏琦罗遮掩住一闪而过的伤悲,咧嘴一笑。
“嗯,我还没有换药,现在伤口有些疼。”与苏琦罗的打趣不同,箫云奚却是一本正经,十足认真的看着她。
苏琦罗不由得一愣,她还的只是开了个玩笑,不曾想箫云奚竟是这般认真,心中因着那句话而引起的悸动稍稍减缓,随之而来却是泛起了一阵心疼。
“这都什么时辰了啊?”苏琦罗不禁星眸微嗔得瞧了箫云奚一眼,视线微移,便见着了放在床头柜子旁的洁白纱布。
见箫云奚眉眼间似有痛意,苏琦罗只当是药性已过,伤口隐隐作疼所致。便也不曾细想其他,葱白的玉指毫不犹豫的宛若纷飞的粉蝶灵活的解着他的衣衫。
幸而今日箫云奚伤势大好,不必再如昨日那般奄奄一息的卧躺在床,而是坐倚在床榻上。
苏琦罗也不必如昨日那般,须得倾身压在箫云奚身前,才能替他上药包扎。
随着衣衫的滑落,古铜色纹理清晰精瘦的身躯再度呈现在苏琦罗面前,只是苏琦罗一贯处事认真,不曾想有其他。
见伤口隐隐发红,
苏琦罗不由得更加心疼箫云奚几分,应该是很疼吧。
苏琦罗尽量的放轻力道,简直便把箫云奚当做了那易碎的瓷娃娃,万分小心的对待,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碰疼了他。
这小心翼翼宛若对待世间珍宝的态度,看的箫云奚更是止不住的眸色加深,里头暗流汹涌。
那宛若羽毛般轻轻刮过,更是引得箫云奚觉着一阵电流经过,留下难言的悸动与酥痒。
内心的一股子悸动瞬时化作了冲动破土而出,肆意滋长,直直到了心间,无数个念头占据了箫云奚整片脑海。
“好了,药我已经上好了,伤口也包扎好了。过会儿应该就不会痛了。”苏琦罗利索的将纱布打了个结,而后又似十分不放心那般,再度开口嘱咐了一番:“下次可不能再这般胡闹,这药还是要按时敷的。”
怎么平时看箫云奚这般稳重,一旦生了病受了伤,就跟个三岁小孩那般,任性胡闹呢?
苏琦罗疑惑的眨了眨眸,连带着修长浓密的眼睫也微微颤动。
“嗯。”箫云奚低声应诺了一句,只是那声音却不似往日那般如小桥流水那般清雅,而是低沉暗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