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琦罗吩咐了香梨做好离开皇宫的事宜,苏琦罗便待在冷宫之中,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哪怕是箫云奚找到了殿门口,她也不曾出来相见。
“小姐,国师大人又来了。”香梨捏了捏帕子,十足担忧与为难的抬眸看了看苏琦罗,见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便想着应该还是不愿见箫云奚了。
“我跟大人说小姐身子不适吧……”香梨心中微微叹气,转身欲走。
“先不用。”苏琦罗星眸微转,不断地闪过无数念头。已经逃避了那么多天了,终究都是要面对的。
长痛不如短痛,今日便做个了结吧。
“香梨,你去跟国师大人说,让他去最初的地方等一下,我稍后便过去。”
最初的地方?香梨略略疑惑的歪头,但却见苏琦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只好将满腹的疑问尽数吞咽下去,如苏琦罗吩咐那般。
虽说是要去了解,但苏琦罗心中百感交集,忧愁得很。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都是对的,现在只是去做最后一步确认而已。
只是这心,似已是千仓百孔那般,疲累得很。
“你来了?”听闻那轻微的足音渐渐靠近,箫云奚
随即转身,眼眸深深看向前方。
感受到那满是柔情的温柔双眸,苏琦罗只觉着心中一阵抽痛。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般清风霁月,素净怡人。
可是渐渐地,南宫玄的身影慢慢的出现,与箫云奚的身影竟是丝毫不差的融合在一起。
“怎么了?”箫云奚见苏琦罗望着自己怔怔出神,而那双盈盈水眸,情绪复杂,隐隐有暗光划过,令得他一时捉摸不透,苏琦罗在想些什么。
苏琦罗闻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干笑。
“没有,我只是有些难过。我们宫里的采苓前不久病故了。采苓,你知道吧?”苏琦罗眸光炯炯,若有所思般的望向箫云奚。
箫云奚感受到苏琦罗的眸光,不知为何,他竟然产生了一种苏琦罗似是知道了所有事情那般的感受。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此时却是断在了喉咙间。
缓了缓,方才沉吟道:“知道,你宫中总共便只有两个宫女。淳祺回来也跟我说了。”
“她是夜里突然发了高烧,才死去的。”苏琦罗直直的看着箫云奚那双狭长的双眸,想要通过那黑沉的眸子,直达他的心间。
“嗯,我知道。”箫云
奚微微颔首,顿了顿,接着道:“采苓已逝,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宫里就香梨一个,你许是顾及不来,明个儿我便让人过来帮衬你吧。”
“不用了,用不上。”苏琦罗收回眸光,微微垂首,遮掩住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宫中事务那么多,总不能让你亲自打理吧。你愿意,我也舍不得。”箫云奚轻笑出声,眸中皆是认真软绵的情意。
“采苓没有来之前,我和香梨也是这般过的。冷宫终究是与旁的宫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琐碎的事情。”苏琦罗勾唇一笑,颇为无谓的耸了耸肩。
“但你现在有我,便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箫云奚极为怜惜和心疼的轻牵起苏琦罗那柔弱无骨的柔荑,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之中,一如掌中之宝那般怜惜。
“是吗?”苏琦罗仍旧垂首,因而唇角挂着的那抹嘲讽的笑意,箫云奚无法察觉。
虽说因着采苓之死,她会这般失落。但箫云奚左思右想,仍是觉得今夜的苏琦罗,奇怪古怪得很,十分不对劲。
而这股感觉莫名的让他觉着心慌不安,像是生命之中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要消失那般,竟
是连心跳,都抑制不住的漏跳了一拍。
箫云奚极其不喜欢这般感觉。
骨节分明的手轻挑,勾起苏琦罗的下巴,令得苏琦罗抬眸与他对视。似是这般近距离的看到她的容颜,他心才会稍安。
“琦罗,你究竟怎么了?”箫云奚蹙眉,在看向苏琦罗那双总是盈盈动人,机灵狡黠的双眸,此时却宛若枯井那般波澜不惊,平静的令得他更加的不安。
见箫云奚察觉出了自己的不对劲,苏琦罗些微紧绷着的身子忽的一松,方方还僵硬着的唇角也柔和了下来,随即勾唇一笑,引得霞光荡漾。
下一刻,苏琦罗还反客为主,将自己的手从箫云奚的手中抽出来,随后藕臂一展,主动地圈过箫云奚精瘦的腰间,脑袋极为眷恋那般抵在他那宽厚的肩膀上。
“云奚,我有些累了。”
苏琦罗这般主动投怀送抱,箫云奚明显是十分受用的,紧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心中不由得自嘲道,最近他还真的是草木皆兵,紧张过头了。
箫云奚顺势揽住苏琦罗,“累了,便好好休息。万事有我,不用害怕。”
苏琦罗闷闷的应了一声,随即那娇嫩的樱唇像是
在寻求安慰那般,一直在箫云奚耳旁摩挲,轻轻呵气。
如幽兰般轻盈淡雅的馨香淡淡的萦绕在自己的耳廓中,那娇艳欲滴的双唇更是似有若无的擦过他白嫩的耳垂,引得箫云奚不由得起了阵阵悸动。
这般柔弱无依又主动的苏琦罗,对他来说,十足是撩人得很。
可正当箫云奚想要对苏琦罗的热情有所反应之时,却猛然的见苏琦罗咧嘴一笑,朱唇轻启,那莹白的贝齿便顺势将箫云奚遮掩住容颜的面纱一把咬住。
当箫云奚从情动之中反应过来之时,苏琦罗已是十分敏捷的将面纱扯了下来。瞬时,一切都显露无疑。
箫云奚立刻将苏琦罗推开,转过身去,声音森冷,隐隐带有告诫之意:“别过来!”
苏琦罗看着箫云奚的背影,眼眸讥讽无数,唇角的那抹足以魅惑人心的笑意转化成了一抹冷笑。
“你觉得,背对着我就看不见了吗?方才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言罢,苏琦罗忍不住连连轻笑出声,似讥似讽道:“这样子做,很有意思吗?南、宫、冥、玄!”
最后的那四个字,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狠狠地往箫云奚心间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