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巍峨,气势磅礴的皇宫之中。
着一品鹤服意气风发的傅明昌昂首阔步的散步于御花园之中,则向来外臣不得入内的规矩,已然成了一纸空文。
周遭的宫人也似已然习惯,见怪不怪了。毕竟,皇帝现在重病缠身,朝中一切都是依靠着傅明昌,权势在握,谁有敢说个不呢?
“禀太师大人,太后娘娘有请。”一蓝色宫装的宫女福身行礼,半路自小路上而出,恭敬的拦在傅明昌的面前。
傅明昌闻言,眸底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但脸上仍旧是庄重的严肃神色,嗓音浑厚而低沉:“嗯,前方带路吧。”
那沉稳的足音渐渐在金碧辉煌尽显奢华的宫殿之中响起,皇太后端坐在梨木锲花椅上,满脸忧心忡忡的以手扶额。
待那足音彻底在她跟前落定,方才有些疲惫的支起身子,朝空中挥了挥衣袖。宫殿之中的宫女见状,皆是温顺的垂首默然告退。
不消片刻,宫殿之中便只余了皇太后同傅明昌二人。
此时,皇太后方才眸带着急,丝毫没了人前那庄穆高贵的威严,急声道:“明昌,你可有雪儿的消息了?!”
傅
明昌闻言,眸底那丝丝的不耐烦更甚,只是养气功夫极佳,十分巧妙的遮掩了过去。
“娘娘莫急,微臣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寻,琳儿公主生性骄纵,喜爱出宫游玩也是常事,想来没多久,便会念着宫中的好,自己回来了。”
太后不由得嗔怪又很是着急的看了傅明昌一眼,玉手不由得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带有丝丝慌乱的心跳。
“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如此生疏。不知怎的,我这心竟然是乱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着实令我放心不下。”
“娘娘多虑了,这宫中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傅明昌并不以为然,丝毫不为其担忧而动。
“若是以前,必然是要小心的,现在那野种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床上,大权在握,你还担忧什么呢?”提起那病重的“南宫玄”,皇太后不由得凤眉轻挑,前些日子南宫玄实在是脱离了她的掌控,嚣张万分,竟是连她这个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话音落,却又见皇太后很是可惜遗憾的道了一句:“可惜我同你,并未诞下皇儿,这才便宜了南宫玄那
个野种。”
“娘娘慎言。”傅明昌虽是不轻不重的道了这么一句,只是眸光却是精光大盛,似有所思的眸光萦绕在皇太后身上,隐隐之中还似带了无限的柔情,令得皇太后一瞬间觉着自己仍是那个被心上人疼爱捧在手心之中的少女那般,心中老鹿渐渐苏醒,一抹羞意也因此爬上了眉梢。
不过下一刻,便又是将话题绕回在了那失踪不明的南宫琳儿身上,神情担忧:“雪儿虽说只是个公主,但却是我同你唯一的骨肉,切莫出了事才好,早知如此,我便不纵容她胡作非为。”
皇太后微微叹气:“也不知道她这般喜爱往外跑的撒泼性子,是随了你,还是我。待她回来,必定好好教导她宫中礼仪。”
“娘娘说的是。”傅明昌微微颔首,眸底却是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丝精光,等解决掉了南宫钰这个麻烦,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利用南宫琳儿去和亲,平息战事。
“既然娘娘放心不过,微臣现在就再去加派人手,务必会寻到公主,以安娘娘的心。皇上病重,朝中事务繁忙,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见不
过说了几句,傅明昌便要走,皇太后不由得身子有些僵硬,凤眸之中隐隐闪过几丝不舍,不过心下也明白,最近可是大事将成的关键时机,况且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南宫琳儿。
“嗯,你且去吧。”说罢,皇太后却又突然起身,莲步轻移,缓缓来至傅明昌面前,极为细心的替他那即将松开来的披风带子重新系上。
语带关心轻柔的开口:“虽说寒冬已过,不过春寒仍存,且这年复一年,身子早已不如当年,你还是要多注意些自个儿的身子。”
傅明昌敛眸,静静的任由尊贵无比的皇太后替自己系那披风带子,待一切都整理完毕,方才柔声道:“谢娘娘关怀。”
话音落,傅明昌便是对着皇太后笑了笑,而后便是头也不回的直直往殿外而走。
皇太后一如以往那般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凤眸却是微微眯起,心下有了些许的异样。
御书房中。
那本该堂堂帝皇端坐的龙椅,傅明昌却是丝毫忘却了规矩,端坐了其上方,不觉一丝僭越。
“你多派些人去寻公主的下落,务必要让她活着回来!”
话语里全然是机械化的
命令式吩咐,不见丝毫身为父亲的慈爱同关怀。
待属下领命离去后,傅明昌方才弯出一抹讽刺的怪异笑容。
父亲?!呵,只有那个蠢妇人才会当真以为南宫琳儿是他同她那年醉酒后一夜风流的产物。实际上,他压根碰都没有碰过她。
已经被玷污过的肮脏身子,又如何有资格来伺候他?不过如此也好,蠢妇人的皇太后身份,还是蛮好使的。
兀的,傅明昌又是神情一变,很是烦恼的揉了揉眉心,朝空中轻喊了一句:“南宫玄那儿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弹指间,一道黑影不知自何处而来,恭敬异常的跪在傅明昌的下首。
“禀太师,并不曾发现他的踪影。”
这已然过了数月,仍是丝毫踪影都不见,大军交战也有一段时日了,派去刺杀的人也杳无音讯……
傅明昌的眉宇越皱越紧,缓缓,却又闪过了一丝狠厉的光芒。
既然不知道去了哪儿,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反正帝皇病重乃是天下皆知,若是这一不小心的“帝皇”驾崩了,到时候要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你同方瑶交接一下,告诉她,大事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