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阵大风,萦绕着缠在南宫钰身上的蓝色烟雾也随之散去,在方才危及十分,南宫钰及时的服下了南宫玄一早准备好的清心丸,方才抵御了蓝色烟雾之中的毒性。
“皇兄!”
视线渐渐清晰,却是瞧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在迅速的消失,脑海之中不意的闪过方才方瑶那流连在南宫玄身上眷恋无比的眸光,当下便紧张的将心提起,猛地一个箭步冲入了朝殿。
南宫玄站在原地,剑眉紧蹙,似是在深思。听到南宫钰那急切关怀的声音,不由得回过神,对上关怀备至的眸光。
“嘶……”
方才好不容易在庞然大物的狂风之中保持清醒的官员们,这一下似是见到了鬼一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更有胆小者由此而昏厥过去。
全场之中本该年龄最大,最易受到惊吓的林阁老反倒是坚定无比的从地面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再一次跪在了南宫玄面前,带有悲壮兼庆幸,后怕,欣慰种种复杂思绪混杂其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随着林阁老这一举动,朝殿之中的所有人皆是扑通一声跪下,高呼:“吾
皇万岁万万岁!”
随着这话语落下,这百年都不曾一遇的叛乱,终究是落下了。
南宫玄微抿唇,视线先是在南宫钰身上轻轻扫过,而后便利索的收回,缓缓道:“众爱卿平身。”
“来人,迅速将太后娘娘挪到侧殿,所有太医立即前往医治。”南宫玄步子轻移,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高位上奄奄一息的皇太后,眸子轻转,方才下了这道命令。
高挂的旭日缓缓下落,耀眼的金黄色光辉渐渐减去那炽热,唯余了淡淡温热的暖黄色余晖挥洒在大地上。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
明盛国九月中秋,本是普天同庆,举国狂欢,家好月圆之日。以往的宫中,必然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而今年,明盛国无上的帝皇,却是以太后身子抱恙,朝政初稳,拒绝了一切的狂欢。
“啪。”已是干枯发慌的枝杈被人不意间踩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不好好的待在贤王府,相看你未来的贤王妃,跑到我这偏僻小屋来,又是意欲何为?!”
竹径通幽之处,银辉透过斑驳的竹影挥洒在那欣
长优雅的高大身影之上,竟是无形之中,添了几丝孤冷。
南宫钰闻言,却是有些苦恼似的蹙起了眉头,抿唇不语。
自上回叛乱过后,傅明昌已然是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太师沦落成了全国通缉犯,若非最后关头不是被魔教所救,此时早已成了一撮黄土。
“怎么了?!”南宫玄见他不语,略带了些疑惑回眸,入目便瞧见了南宫钰心事重重的模样。
“莫不是各名门千金都不合你心意?”南宫玄微挑眉,眸底划过一丝打趣的光芒,微沉吟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一品正勇公,尹大人府中可有个名动京城才貌双全的千金,传闻聪慧无双,性子温婉可人。”
南宫钰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似是在寻思着什么,半响过后,方才答道:“不过如此。”
南宫玄不由得轻笑,打趣眸色更甚:“连尹小姐都不过如此,那究竟有哪家闺阁千金你是瞧的上的?若是有,定是要带过来给我开开眼。”
南宫钰抬眸,见南宫玄打趣神色,不由得无奈的摇首,心下徒生一股怅然。
现下,朝中终于是安定了下来,傅明昌
一派已然被斩草除根,加之今年七月科举,朝中一下子涌入了一批欣欣向荣激情盎然满怀报国热血的新鲜血液。
虽说先前遗留下来的烂摊子还是有,腐朽糜烂仍是存在,但南宫玄已然是收回了所有权势,真正的皇权至上。
“舜岚国派了使臣来谈和?!”南宫钰眸底苦涩一转而逝,谈论起了正事,便就换上了一副凝重神情。
“嗯。”南宫玄微颔首,眸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覆满了落叶,但仍有些坑坑洼洼很是不平的地面上。
五年,似乎就要一转而逝了。那么,那个说要与君共饮的人,究竟在何处?
“傅老贼通敌叛国已公诸于世,他早已声名狼藉,而对于舜岚国趁虚而入,狼狈为奸,民情早已愤然。”
因了祈炎国插手,舜岚国被逼的节节败退,加之国内内战,早已是苦不堪言,眼瞧着南宫玄回宫处理好了朝政,休养生息,恢复了最初的锐利,唯恐他秋后算账,因着趁着中秋佳节之名,再度派了使臣前来共商两国大事。
“讲和是肯定不会讲和的了,不过现下百废待兴,仍有余孽要铲除,我们
就且先忽悠着,到时候攻其不备,一举将之拿下。”
南宫玄挑眉,邪肆一笑,狭长双眸深沉且幽深,一眼瞧去,便似堕入了千年寒潭,冰寒刺骨。
“即是如此,臣弟自请,再战边疆。”南宫钰可没有忘记,舜岚国是使出了多少的肮脏手段,除去同内奸里应外合,害死了张杨两位老将军,还有那无数死于自己人手上的英魂,就凭他们勾结魔教,逼得南宫玄九死一生,苏琦罗下落不明,加之对阵阵前还不忘给自己下毒,这一笔一笔的账,他定是要亲手讨回来!
“你?”南宫玄似有些为难的拧了一下眉宇,“你不找贤王妃了?!”
“皇兄!”南宫钰见讨论国家大事,自家皇兄还不忘调侃自己,不由得又是无奈又是气恼的翻了翻白眼。
南宫玄笑了笑,眸子之中也多了些许凝重,他说这话,也不是全然为了打趣,而是他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再让南宫钰领兵。
毕竟傅明昌未除,隐患犹在。
“你真的想好了?这一去,不知何年才有归期。”南宫玄微微叹气,脑海之中却是有千万般的思绪一闪而过,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