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摔了一跤,身上沾了不少泥巴,倒还真像从火里跑出来的。
“苏琦罗!”乔子晟浑身散发着怒火,大步冲到苏琦罗身边,毫不怜惜的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到苏琦罗脏兮兮的小脸,还有那凌乱不堪的发丝,以及旁边的酒酒,早已哭肿了眼睛,正不断的抹着眼泪。
他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抹愕然,但怒气不减。
“你想干嘛。”苏琦罗苍白一笑。
她嘴角的鲜血已被擦去,只有唇色太过苍白,她正勾着一抹嘲讽的笑,讽刺的看着乔子晟掐着她脖子的手,眼底一片凉薄。
若是真爱她,难道见了她不该问问她是否安好?
而是一上来便盛气凌人,若说是爱,着实不敢承受。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乔子晟慌忙撤了手,才看到苏琦罗身上也脏兮兮的,仿佛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
“咳……”苏琦罗忍不住咳嗽一声,觉着内里鲜血又要翻涌,连忙深吸一口气,狠狠压了下去。
乔子晟神色一震,“琦罗,你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皇上从何方向来,难道还要问我?”
他眉心微蹙,似
乎不相信苏琦罗的话,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当真是从火中跑出来的?”
“皇上若是不信,又何须多言!”苏琦罗有些演不下去了,她颤巍着爬起来,拉住酒酒的手,“跟我走。”
“房子已毁,你要去哪!”
“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容身之处。”苏琦罗转过身,月光如银,笼罩在她脸上却更添了几分清冷,仿佛生来便不带正常人的情绪,“皇上放心,十日之后的约定,我自会遵守。”
若不这样说,乔子晟万不会放她走。
可现在,她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可她才走了几步,几个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皇宫更大,多你一个也不多,跟朕走!”
言罢,他不由分说,直接拉住苏琦罗冰冷的手,出了苏府大门。
苏琦罗试着挣脱,却没想乔子晟的力气那么大,径直拉着她上了马车,神色凛然。
感觉胸口平静了些,苏琦罗虽不甘愿,也知此时不是时候,只能先跟着乔子晟回去,再做打算。
乔子晟贵为九五至尊,规矩自然不然乱的,即便她住在皇宫,待十日之后成亲之时,她还是要从苏府出嫁。
这一来一回,定要耽搁不少时间,
说不定正是她脱身的好时候。
只是……
想起方才那个神秘男子,苏琦罗神色转瞬即冷。
瞧他今日的目的,似乎一开始要杀她的,只是不知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可即便如此,也拦住她没有逃跑成功。若是等她下次出逃时再碰上这人,又该如何。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被月光沐浴的道路像极了一条银带子,可是苏琦罗没有心思欣赏。
“在想什么?”乔子晟拉住苏琦罗的手。
她灵巧躲开,偏过头闪过一抹厌恶,极尽恶心。
“皇上操劳一日了,要不要睡会。”
“朕瞧着你,便不觉得劳累。”乔子晟淡淡一笑,笑意却丝毫不迖眼底。
今晚的火到底是怎么着起来了,还未可知,在这之前,苏琦罗仍然有故意纵火出逃的嫌疑。
只要一想到苏琦罗费尽心思要离开他身边,乔子晟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苏琦罗顾不得去擦头上的冷汗,只想着如何将此事瞒过去。
可是很快,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回了皇宫。
平时也来了很多次,但没有哪次像这次如此排斥,这繁华巍峨的皇宫,就像一把华丽复杂的枷锁,从她进去的那一刻起,就
牢牢地卡在她的脖子上,越收越紧,越收越紧,不能动弹。
只要进了这皇宫,便再与宫外无所相同的,即便是自由自在的蓝天,也像是被牢笼卡住了一般,四四方方的,规规矩矩,没了自在。
帘子被风撩起,苏琦罗转头看去跟在外面的酒酒,见她眉宇间一抹愁容,她知道,酒酒心里的焦急怕是跟她一样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是死了,酒酒自然没有活路。
一路无话,不多时,已经到了乔子晟寝殿门口。
苏琦罗赖在马车上,乔子晟率先下去,自然的伸出手,想把苏琦罗抱下来。
“皇上,这样的事还是让奴婢来吧……”酒酒畏畏缩缩的走过来,搬起小板凳就要放在马车下。
“滚开!”乔子晟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双手依旧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回头再看苏琦罗时,又是含情脉脉。
苏琦罗悄悄撇了撇嘴,可她受了伤,实在没力气,只好伸出手,被乔子晟抱了下去。
“天色已晚,仆人们都歇息了,若是收拾干净宫殿也得明白,今晚你便睡在朕这里,如何?”
明听着是在征求苏琦罗的同意,可话中尽是肯定的意思,不容置疑
。
苏琦罗冷笑,含了一抹嘲讽的意味:“皇上莫不是忘了,老祖宗的规矩,未晋封的妃子不能入皇帝寝宫,即便皇上点头,可老祖宗的规矩在这放着,臣女不敢违抗。”
“无妨。”乔子晟清浅一笑,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宠溺,他伸手欲抚摸苏琦罗脏兮兮的小脸,却被苏琦罗躲过。
“天子所及之处,龙威浩荡,臣女还未晋封呢,皇上请自重。”她面上笑吟吟,说出的话却没有尊重的意思。
普天之下敢这样对待乔子晟的,也就是苏琦罗一个了。
“琦罗大可放心,你住在偏殿,和规矩并不冲突。”乔子晟似乎知道苏琦罗的说辞,已经在这等着他了。
又回头吩咐身旁的公公,“去把西间打扫一下,让琦罗住进去。”
“是。”那老太监答应一声,带着身边的小徒弟率先退了下去。
苏琦罗气结,面上一红,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左右想了想,抬脚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