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要多心!”酒酒连忙堵住苏琦罗的话,“皇上定会治好小姐的。”
“是吗?”苏琦罗凄凉一笑,“还有几日时间,一切都以准备妥当,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皇上颜面何存,我又如何嫁给皇上……”
苏琦罗说着,掩面哭泣,孱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伤心。
而在手指下,她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表演的这么到位,是不是应该颁给她一个奖杯啊!
奖杯?!
苏琦罗一愣,目光茫然,奖杯……是什么,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
恍惚中,脑海里突然闪过好几个碎片,像一道道白光,从脑子里快速闪过,短短几秒钟,消失不见。
速度太快了,苏琦罗根本抓不住,她只知道那样的场景很熟悉,就像……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可是里面的场景,又好像不是月海国所有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而她又在那里干什么?!
酒酒见苏琦罗不说话,还以为她失去了希望,连忙安慰道:“小姐放心,不管您变成什么样子,皇上都不会背弃您的,皇上与您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十多年的情分不会轻
易割舍的。”
言罢,她转身拿起那药瓶,“小姐先坐着,奴婢给您上药。”
酒酒拿出一支细长的软刷,轻轻沾了些黄色的药膏,涂在苏琦罗红肿的脸上。
乍一看真的很像过敏,但其实不是,太医问过苏琦罗,是否觉得瘙痒,她没有承认。
太医院国手众多,医术都是一等一的好,她若是说了实话,太医院绝对有把握治好她,到时候便再没有借口推脱她与乔子晟的婚事了。
苏琦罗也不知为何对乔子晟如此排斥,只是恍惚中,她觉得乔子晟从前似乎做过很对不起她的事,更关键的是,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她不要和乔子晟接近……
苏琦罗还是很相信直觉的。
“对了,月珂呢,她怎么样了。”
“月珂没事,昨晚火才起她便发觉了,也是她叫来了老爷和夫人,这才灭了火,只是她还在府里呢。”
苏琦罗没说话,只点点头,不再言语。
她始终要离开这里的,不过时间早晚罢了,一个酒酒就让她自顾不暇,若月珂也来了,更是雪上加霜。
“既然她没来,就且在府里呆着吧。”她转过身去,走到床边坐下。
酒酒以为苏琦罗是累了,给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退了出去。
前脚她才刚出去,苏琦罗苦着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演的一天的戏,实在是累了,苏琦罗觉得,她这一个月流的眼泪都没有今天多。
让酒酒出去,她是想再好好回忆一下,方才脑子里闪过的到底是什么。
闭上眼睛,薄如蝉翼的睫毛轻眨了眨,眉峰微微皱起,这会刻意去回想反而捕捉不到了,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是一条很宽阔的路,路上有好多铁盒子一样的东西,还有轮子,正在路上快速跑着,还有嘈杂的声音……
她越回想,越觉得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远,她慌了,更加用力的去抓,可是下一秒,脑子里是撕裂般的疼痛。
“咝……”苏琦罗痛苦的抱着脑袋,忍不住蜷缩身子。
她想到了一个人,南宫玄。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从别人嘴里,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她心里那块空荡荡的窟窿,像被填补了似的,变得充实起来。
南宫……玄……?
他到底是谁,为何从来没见过,也从未在乔子晟嘴里听说过?
苏琦罗
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在乔子晟面前提起这个男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
夕阳西下。
经过一日的颠簸,终于到了渭河边界。
“贤王,再过了这条河,就是盛京了。”楚璃坐在高马上,一手执着马鞭,指着不远处的巍峨。
日夜兼程,终于要到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和苏琦罗相见了,南宫玄唇角忍不住一抿,抱着楚辰良的修长手指紧了几分。
楚辰良想起南宫玄说的,要带他去找娘亲,抬起头来道:“娘亲就在前面的城池里吗? ”
“是啊!”南宫玄轻点头,随着楚辰良手指的方向,目光变得幽远起来,似乎隔着重重峦山,他能看到深困宫中的苏琦罗。
那么些日子了,再见苏琦罗,该是以何种心情来相见……
再者,从乔子晟手里把苏琦罗带走也不是易事,机会只有一次,如若失败,很可能他都自身难保。
楚辰良不说话了,目光越过遥远的河水,望向尽头,眼底多了几分向往。
他并不是喜欢盛京,而是想起苏琦罗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有母亲的地方,才是家。
年仅五岁的他,似乎还不明白什么叫
做水深火热,身不由己,他只知道,能和娘亲呆在一起,纵是地府也是好的。
楚璃回过头,瞧着楚辰良出神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琦罗见到良辰,怕是也很欢喜吧……”
话音落下,却带了一丝叹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移世易,物是人非,此次擅入盛京,比之五年前,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到时南宫玄一人独去,危险重重,若是乔子晟来个请君入瓮,又该如何是好?
语毕,南宫玄身上的气息明显波动了一下,虽然细微,还是被楚璃捕捉到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心下摇摆不定,如果苏琦罗非得在乔子晟和南宫玄中选一个的话,那还是南宫玄吧!
且不说利用二字太难听,乔子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做出这些事,就已经很让楚璃不齿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南宫玄也不急着过河,在渭河旁约一公里处停了下来。
青氼就地抓了几只野兔,利索的扒了皮,生火开始烤起来。楚辰良蹲下一旁,盯着野兔不停的流口水,却也不着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