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告诉她的,便是那段被她遗忘了的记忆。
原来这五年来,明盛国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南宫玄只告诉了她一部分,而现在桂嬷嬷便是全盘托出了。如今不由得她不相信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但突然告诉她这么多事,一时间还是难以完完全全接受。
自然,桂嬷嬷说的也不是全部,只是南宫玄想让她知道的一部分,至于另外那些,待苏琦罗恢复了记忆,她自然知道了。
桂嬷嬷说罢,抿了抿唇,毕恭毕敬说道:“苏小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奴婢就是,奴婢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苏小姐。”
苏琦罗沉思了许久,才又问道:“那南宫……不,皇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在寻找我吗?”
“当然是了,这些年来,皇上除了处理政事,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打听苏小姐的踪迹。可喜皇上找到苏小姐了,小姐真是好福气。”
桂嬷嬷说着,满脸堆笑,像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样。
这些年来,苏琦罗虽然从来没有抱怨过命运待她的不公,但比起其他人,她生活要艰辛很多,为人处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些痛苦和磨练,
虽然她忘记了,却像烙印一般留在心里,即便被蒙上了一层灰,仍然能感受到一抽一抽的疼痛,但现在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后,以她看不见的方式爱着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在明盛国终于安稳了下来,比起先前在乔子晟那里,苏琦罗做什么事都觉得没了那么多的压力,快然了许多。
南宫玄虽然忙,却也时常来看她,只是不知为何,他每次过来时,眼底下的青黑都更浓一些。
她不知道风调雨顺的明盛国是否出了什么事,还是乔子晟有了什么动作,南宫玄不说,她也就没问。
楚璃和楚辰良倒是时常过来,尤其是楚辰良,一过来就粘着她不放,有一次甚至想睡在这里,最后被楚璃硬拽着拉走,赌气了好几日。
这样的日子很是舒爽的过了几日,踏实许多,在月海国时,她几乎整天都活在忐忑中,可到了明盛国,一颗心,不知怎的就安静下来,沉淀在内心最柔软处,渐渐沉醉,不愿再醒来。
今早起的格外早,楚辰良还没过来缠着她,苏琦罗伸了个懒腰,用过早膳后,想起这几日都未曾出去逛逛,
便同桂嬷嬷去了御花园。
到底是在这宫中呆久了的,桂嬷嬷做事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苏琦罗没有问的桂嬷嬷是不会开口说的。桂嬷嬷跟在她身旁,好像跟着个空气一样。
御花园很大,但距离南宫玄的承乾殿也不算远,不过才小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御花园。
夏日即将过去,天气已然转凉,菊花倒是开了不少,各种颜色都有,偶尔看到还有绿色的菊花,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苏琦罗正瞧得入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琦罗。”
苏琦罗怔了一下,她回过头,才发觉是南宫玄。
桂嬷嬷早就上前行礼了:“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她记得这个时间,南宫玄应该是上早朝去了的,不想怎么在这里遇到了。
刚刚福身想要行礼,却早就被南宫玄阻止了。
桂嬷嬷起身看了两人一眼,南宫玄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她识趣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起身退到了远处去。
苏琦罗迟疑了许久,这才想起来问:“南宫玄?你怎么在这里,不应该去上早朝了么?”
虽然回了皇宫,可苏琦罗还是习惯称呼他的名字,这也是南
宫玄要求的,若是叫皇上,的确有些生疏了。
此时的他,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稀奇宝送给苏琦罗,只要她能开心便好,区区一个称呼,不算什么。
“怎么,是不想见到朕么?”
南宫玄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眼里却带着笑意,凤眸更是高高挑起,红唇似血。
苏琦罗看着南宫玄,顿了一下赶忙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这个点皇上应该还在上早朝,在这里碰到皇上,我只觉得有些诧异……”
“今早朝中没有什么事情,便早早下了早朝了。本是先去找你的,但听下人说你和桂嬷嬷出来了,所以又来寻你。”他说着,用食指在苏琦罗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如此亲昵的动作,南宫玄自然很是习惯,可苏琦罗,却微微一惊。
想起桂嬷嬷同她说的话,还有以往的种种美好,她抿唇笑了笑,目光清浅而淡然,十分安逸道:“那皇上怎么知道,我在这御花园里的。”
南宫玄突然握住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粲然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可巧碰到。可用过早膳了?”
南宫玄话中句句都是关切,苏琦罗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是好。这些年来这样关心自己的,他还是头一个人。
点了点头,才看到他放下了心来,转而扬起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苏琦罗抬头正对上了南宫玄的眸子,眼里满都是柔情。她咬了咬下唇,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却挪不开眼。
南宫玄看到她想要躲闪的目光,突然抬起手捧起了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
苏琦罗瞬间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轻喃了一声:“南宫玄,你……”
靠这么近,她当真有些不习惯啊……
奈何南宫玄听不到她的心声,反而清浅一笑,戏谑道:“躲着朕做什么,朕又不是老虎。”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见在世人眼里,天子就是老虎了。”苏琦罗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但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南宫玄松开了手,往另一边走去,苏琦罗也跟上了他。和南宫玄在御花园走,和同桂嬷嬷一起她心境明显不同。和桂嬷嬷一起纯属是打发时间的,但和南宫玄,她却无比安心。
御花园中有一个亭子,走到亭子那边,苏琦罗先去坐了,在他面前越发大胆了,也不再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