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晟的武功不算低,能把他重伤至此的,除了傅明昌,再没有第二个人。
定是为了天玉宫的碎片,他身上已经空空如也。
“先带去偏殿,让刘太医进宫。”南宫玄果断下达命令。
裴公公应了一声,命人将乔子晟抬出去,快速清理干净地面。
微风袭来,最后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也终于散去,唯有湿漉漉的地面,证明方才的一切。
殿后竹叶声飒飒,像是下雨的声音,又仿佛藏了好多人,直叫人心里毛毛的,转头看去,透过黑乎乎的窗子,外面灯笼轻摇晃,更把竹叶拉的十分细长,像是一只只地狱中的手,不断的伸长过来。
“皇兄,傅明昌已经有了三块碎片,只缺您手上最后一片,我们该如何是好?”
南宫钰已然着急起来,眉心轻凝,愁云密布。
一旦得到天玉宫的四块碎片,就能打开天玉宫,傅明昌如今既然出关,说明魔功已经大功告成,若是再打开了天玉宫,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玄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什么,许久,邪魅的眸子突然看南宫钰,绽放出一抹灿烂来,道:“神之力。”
“神……神之力?”南宫钰一惊,“皇兄,苏琦罗不是失去武功了么,又怎么能……”
他甚是吃惊,再坐不住,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激了,南宫钰连忙住了嘴,犹豫半晌,浅浅一笑,掩饰面上的尴尬。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苏琦罗都不会是他的,那是他皇兄的女人,永远都是。
在南宫玄看不到的角度,南宫钰握紧了拳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才勉强不动声色。
南宫钰的心思,自然逃不过南宫玄的眼睛,睫毛轻轻垂下,隔着宽大的羽缎紫袍,盯住他身后的手好一会,俊秀的鼻子翕动,未曾言语。
“琦罗当年离开后,到底是如何失忆被乔子晟找到,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乔子晟才知道。”南宫玄答非所问,但意思已经很明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乔子晟若想平安无恙,最好把法子告诉他,否则,他不介意在杀了傅明昌之前,先解决他。
待苏琦罗恢复记忆,再想办法恢复神之力,一起对抗傅明昌。
“皇兄妙思。”南宫钰站起握拳行礼,微低着
头,掩盖住眼底的落寞。
也罢,从头到尾他都未曾有过机会,又何来伤感。行了礼,南宫钰很快退出去。
出了御书房不足百步,他突然停下脚步。
不知名的花香从黑暗间袅袅传来,慢慢抚平了他心里的悸动,束手而立,跟前的小太监识趣的退出两米远,静静站着。
御书房后面就是苏琦罗所在的春仪殿了,屋角飞起,尖尖向上,南宫钰甚至能看到偏殿的烛火。
双眸顾盼,突的流露出一丝眷恋与惆怅,红唇轻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脚步随着一阵清凉的夜风,一袭紫袍在浓如墨的月色中缓缓飘荡,渐行渐远。离开皇宫。
有些人,有些事,的确该放下了。
经过一整夜的救治,乔子晟被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刘太医一晚上都没合眼,等到天刚亮时,终于回禀了南宫玄,回了府中。
虽然没了性命之忧,但乔子晟仍然没有醒来,还在昏睡着。
一夜功夫,很多人都已知道昨晚南宫钰匆匆去进宫的事,但对于是何人受伤,众人若不得而知,南宫玄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更不准宣
扬出去,方才堵住了众人的嘴。
一觉醒来,苏琦罗好眠,闻听宫里出了事,她便去找南宫玄,却在偏殿门口,碰到了刚醒来的乔子晟。
乔子晟并不知苏琦罗在这,他醒来时,才发觉自己已来到明盛国皇宫,想起昨晚昏迷前的场景,赶紧出来找南宫玄,不想才到门口,却看见东张西望的苏琦罗。
苏琦罗也看到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转身就跑,心里疑窦顿生。
怎么会是乔子晟?!即便这张脸上伤痕累累,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琦罗!”乔子晟欲追上去,才一动胸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龇牙咧嘴,只得眼睁睁看着苏琦罗跑开。
昨晚的事,到底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乔子晟追悔莫及。
才刚出了偏殿,慌不择路的苏琦罗没抬头,竟撞上了一堵“墙”。
“哎呀!”她痛呼一声,抬头一看,正是南宫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跑。
南宫玄长臂一捞,已将苏琦罗拥入怀中,戏谑道:“怎么了,朕可不曾对你做了什么事。”
才下了早朝,南宫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明黄色龙袍在他身上
格外霸气,睥睨天下,唯吾独尊,那让人无法忽视的王者气息似乎与生俱来一般,眼波流转间,更显游弋。
“你还说!”苏琦罗怒瞪他一眼,身后的奴才连忙偏过头去,假装没看到这一幕,心里却为苏琦罗捏了一把冷汗,同时,更加钦佩。
普天之下能如此对待南宫玄,怕也就苏琦罗一个了。
见她如此气愤,南宫玄便已猜到缘由,笑容愈发意味深长,像个老狐狸。
回想起昨日的事情,他也真是糊涂,明眼人都能看出苏琦罗对乔子晟的讨厌,他还吃哪门子的飞醋,还差点因此吵架,当真不值。
轻挑起苏琦罗尖细光洁的下巴,语气多了一分无奈与宠溺:“乔子晟的事,稍等我会给你解释,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未曾告诉你。”
她轻嗤一声,似乎很是不屑,挥开南宫玄的手,凛声回绝道:“不说便罢了,谁爱听似的。”
“你必须要听。”他拉住柔荑,落下一吻,丝毫不顾忌身后还有闲杂人等。
他的吻像是一团小小的火苗,顺着手指突然烧进心里睡觉,星星之火,足以燎原,顷刻间,便已无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