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所有视线都是疑惑的落在自己身上。
陆岩笑了下,轮廓分明的五官与之前并没有多大分别,还是有种不同于长安男子的奇怪感觉。
微微动了下嘴角,冷弯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在下去定府里入冬后需要的冬衣。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陆岩道。
此时的雨已经稍微大了一些,伞打在冷弯上方,雨从肩上滑落。
她脸上一片沉静,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顺口问问,没事。”
说完,微微颔首,转头道,“师父,我们走吧。”
“小姐,你刚刚怎么了?”冰心擎着伞,她刚才离得最近,总觉得小姐刚刚不像是随便问问。
冷弯低着头,回想刚才陆岩避让时,踩到了青石子路下稍微泥泞的地面,浅浅的一个脚印,与脑中另一个脚印重叠又分开。
因为脚底那纹路,似乎是相同又不同,她已经记不清了。
那个脚印,是出现在刘文周死的时候,那片树林中。当时她刻意查过,不是长安人习惯的脚底纹路。
听到冰心的话,冷弯看了眼相府里还跟着的丫鬟,一直到出府之前都没有开口。
等到出府了,即将
与神医分开之前,冷弯问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陆管家有些奇怪?”
机无妄反问,“你发现了什么?”其实他们医者,最讲望闻问切。而能敏锐的发觉周身环境和事情的关键之处,也是一名优秀医者的天分。
冷弯想了下道,“方才那个陆管家推开那个丫鬟时候,他被抓的那条手臂,好像受伤了。还有,他领口有一丝血迹。”
虽然不是很明显,想必陆管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机无妄笑了,“看来为师是老了,那血迹没看到。不过从他站姿和唇色,应该是受了内伤。”
冷弯眉心动了下,去定个冬衣会受内伤?
这个陆管家在隐藏什么呢?
和神医分开之后,冷弯打算去一趟醉翁楼给父亲买他还吃的醉虾和红烧蹄髈。听父亲说,那是他在外行军打仗最想的两道菜。
还没到地方,就在马车上听到一阵吵闹声。
原本长安街上繁华热闹,熙熙攘攘的声音不间断。但这声音她有些耳熟,挑开车帘,果然看到尉迟洪烈在与人拌嘴。
她赶紧把车帘放下,免得让对方看到自己。
不过知道尉迟洪烈从京兆府出来,心里也
少了一桩事。
“你老跟着本世子干什么?是不找打!”
“小爷我走自己路,谁跟着你了!”
“我看你就是欠打!”
声音忽然就停了。冷弯马车吱悠悠的前行,忽然一阵风进来,尉迟泓烈呲着牙躬身挑帘站在车辕上。
“啊!”
林莫莫和冰心都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来。
冷弯眉心蹙起,不快道,“这是长安大街,世子这么做是不是不妥。”说着,一把将尉迟泓烈扯了进来,帘子放下隔绝了外界窥探的目光。
尉迟泓烈大咧咧的坐下,吓得另两个小丫头躲在车的一角。
外面还有人在怒喊,“你给小爷等着,下次小爷肯定收拾你!”
“帮帮忙嘛,没听到外面有人要收拾本世子。”尉迟泓烈真是多面人。
第一次在马球场见,他浑身嚣张劲儿,满脸都写着找茬。之后就变成了死皮赖脸的样子,这会儿,又可怜巴巴。
不过有一点不变,就是咧嘴笑起来的样子,满是狡黠。
“再说,我可是为你得罪的那个赵家公子,你可不能冷酷无情。”
见冷弯不说话,尉迟泓烈赶紧凑近了一丝丝道。
冷弯意外,“刚才那个
是中书令的公子?可我看你和这赵公子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啊。”
她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说的。
“谁和他关系不错!”尉迟泓烈不屑道,“还不是本世子人帅心善,顺手救了他。”
冷弯可不觉得他心善,到现在,她心里都对这个淮南世子有防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背后有什么秘密。
“你就不好奇本世子是怎么救的他?”
尉迟泓烈追问,角落里的两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这个世子传闻中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这么喜欢热脸贴冷……看小姐的样子,分明是不想搭理他嘛。
“给你看看这个。”尉迟泓烈可不管这些,他把自己收到的信给了冷弯,见她看过后,问道,“是不是你认识的笔迹?”
在他看来,最近这些流言都是在不遗余力损害冷弯的名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冷弯的仇家。而第二个,就是有意破坏他们的联姻。
冷弯神色稍显凝重,摇了摇头,这上面的字迹她不认识,抬头问道,“你去了?”
“去了,但半路发现被人跟踪,是个黑色斗篷的男人,交手后让他逃了,不过他也不好过,结结
实实的挨了本世子一掌。”
冷弯诧异的盯着尉迟泓烈,“那掌打在了哪里?”
被忽然这么热切的看着,尉迟泓烈赶紧激动道,“就这个位置,胸口。来,你来感受一下位置。”
说着去抓冷弯的手,被一把躲开。
“登徒子!”冷弯无语,这尉迟泓烈怎么变成了这样。
林莫莫终于忍不住,“世子爷,这车上可还有我们呢,能不能考虑一下。”考虑一下她们的感受。
尉迟泓烈挑眉认真的看了一眼,又很认真的摇头,“不符合本世子的口味。”
最后,尉迟泓烈几乎是被冷弯推下马车的。
走之前,还听到男人在叫喊着说两日后见。
回到府中,冷弯才想起来,两日后就是太后寿辰了。
她心里有些抵触,太后是不喜欢她的,还在寿辰上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了她,当时丢了好大的脸。
在整理医典记录的随记的时候,冷弯想到尉迟泓烈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