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陆修然几次想要开口,看着关朗一派正直的脸,话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陆兄想要说什么。可现在案子查到了这个程度,如果不快刀斩乱麻,迟则生变。”
关朗没什么感情的道了句。
陆修然扬了扬眉,这一点,他倒是不觉得,因为他手里还有一样证据,陆奎倒台,是注定的了。
而且,注定要震动朝野内外。
陆挽歌被禁足,时间已经久到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外界的消息,是有父亲秘密派人传来。而这一日,慕连澈却放了人进了她禁足的院子。
陆挽歌看着陆玫姝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姐,父亲他出事了。”
陆玫姝见到陆挽歌,虽然是异母同胞,但她从没在心里与这个姐姐生分过,现在见到姐姐神容憔悴,来不及关心,因为她心里装着父亲嘱咐的更大的事情。
“你说什么?”
“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将父亲带走,父亲让我来找你,还说……”
陆挽歌眼神猛地暗沉,“等一下。”她阻止了陆玫姝的话,将她带到无人的地方,“父亲交代了什么?”
“父亲说,明日他若是没有从大
理寺出来,就让我们连夜出城。”
陆玫姝看着姐姐骇人的样子,心里一惊,“姐姐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挽歌目光凌厉的看过去一眼,“我应该知道什么?”
这目光吓了陆玫姝一跳,她赶紧摇头,“姐姐去求求晟亲王吧,殿下说不定会有办法救父亲呢。”
陆挽歌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嘴角讽刺而冷绝,“你走吧。”
“父亲交代的事……”
“我知道了。”陆挽歌淡淡道。
陆玫姝总觉得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她见姐姐明显不想再多说什么,而且对她的态度冰冷的就像对待陌生人。
她攥了攥拳头,如果父亲出了事,看来以后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从晟王府离开之后,陆玫姝撑着身体回到了陆府。
而湛王府中禁足的陆挽歌不顾外面侍卫的阻拦,强行出了禁足的院子。
她一路找到了慕连澈所在的地方,果然如她猜测,慕连澈见到她一点惊讶都没有。
陆挽歌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神色来,“父亲,是不是你害的?”
慕连澈坐在亭子里,一眼都懒的落在陆挽歌身上。
陆挽歌拳头紧握,“我知道你想要摆脱我,摆脱陆
家,可是你怎么能害当朝的尚书?”
终于,慕连澈讥讽的笑了一声,“你还真是高看了本王,你那个尚书父亲才是要害本王的人。”
陆挽歌怔怔晃动了下身体,目光凝聚在一起,露出阴狠的神色,“父亲一直是扶持殿下的,怎么会害殿下。”
慕连澈冷笑了一声,终于将视线转到了陆挽歌身上。
“以前本王觉得你狠毒,可恨。杀之不能解心头之恨。现在看来,你真是可笑,一辈子被人当做一颗棋子。”
他站起来,在陆挽歌前面停下,目光蔑视,“本王今日让你知道,陆家已经完了。而你,本王会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一切的一切,可恨的根源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与冷弯有一点相同,该付出代价的人,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陆挽歌浑身冰冷,被慕连澈的眼睛盯着,就像是被一个恶魔盯上了一样。
……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陆修然将长长的一串供词和证据一同和关朗送入宫中。
陆奎的罪名,定了。
皇上看着那冗长的罪证,脸色铁寒,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陛下,微臣还有另一件事要禀报。”陆修然
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摸出怀里沉甸甸的罪证,他知道,一旦呈上去之后,将会引起怎么样的血雨腥风。
皇上面色已然铁青,听到陆修然的话之后,声音夹杂着恼怒,“还有什么事?”
“是陆奎的另一桩罪,陛下看过便知道了。”
陆修然谨慎的一步步将罪证呈了上去,紧张的呼吸都快屏住。
皇上狐疑的看着自己这个平日里谨慎为大的京兆府尹,接过递到面前的几封书信,才一眼,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如果刚才脸上的表情是阴云密布,现在可以说是雷霆万钧。
与陆修然一同上殿的关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有比大臣谋划刺杀皇子更严重的事发生了。
“谋逆!叛国!”
龙座之上的人一声爆喝,声音带着颤抖,气的双目赤红。
“给我把陆家上下都抓起来,朕要诛他们九族!”
一声怒喝在大殿上回荡,而在堂下,开始引起一阵血雨腥风。
宫中护卫圣驾的御林军出动,将陆府团团围住。
陆家上下这几日早就在惊慌失措之中,忽然蒙受大难一时间四下慌乱逃窜,一一被御林军拿下。
但最后,搜遍陆府上下,也没
找到陆家的夫人和小姐。
而陆家的唯一儿子,早在前几日就被陆修然派人盯住,案子落定之时,派人将人拿下,押回京城。意外收获,在城外一同抓住前两日偷偷出城的小李氏和陆玫姝。
陆家被抄家,谋逆叛国罪与刺杀皇子罪,判个株连九族十族都不为过。
朝堂内外,京城内外震惊非常。
冷弯早在出手之时就已经看到了这一日的景象,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心中前所未有过的舒畅。
陆奎完了,陆家,再也没有了。陆挽歌,一同被关入了天牢,就算是亲王侧妃的身份也没有保住她。
这一日,冷弯穿上华丽的衣服,亲自前往天牢去探望几日后便会全族问斩的陆奎和陆挽歌。
她站在地牢中,与陆奎只有一排柱子之隔。
天牢里,犯了重罪的人都是单独关押。每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