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炎闻言,微微挑眉,“恒儿有什么不明白的?”
寒敕娇是寒敕尔可汗的软肋,顾明炎只要把她紧紧钳制住,扭转北疆战局也是迟早的事情
萧锦恒若有所思道:“舅舅也知道,寒敕尔可汗老奸巨猾、为人阴险狡诈,最精于算计,他会相信寒公主在舅舅手中吗?”
若是弄巧成拙,对大梁国反而不利
眼下父皇几乎把所有兵力都投入到北疆战场去了,如果这次还守不住的话,大梁国的半壁江山便岌岌可危了。
顾明炎听了,站起身走到萧锦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恒儿啊,你还不相信舅舅的手段吗?那寒敕尔纵然凶猛、骁勇善战,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父亲,不可能弃女儿不顾的”
话落,顾明炎朝门外拍了拍手。
片刻后,清澜匆匆走了进来,“侯爷!~”
“等会儿寒公主的住处安顿好后,你便让她亲笔写封书信,记住,信中的内容不要提大水村半个字,听懂了吗?”顾明炎吩咐道。
清澜怔了怔神,拱手应声,“知知道了侯爷!~”
侯爷这是想让寒公主给老父亲写一封家书啊。
信中把自己的
遭遇描述的越凄惨、越悲愤,寒敕尔就越恼火
可不管他怎么生气,就不是敢发起总攻,因为那样的话,他就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舅舅!~”萧锦恒还是有些担忧,诧异道:“单单一封书信能说明什么呢?万一寒敕尔认为整封书信都是舅舅找人模仿出来的,寒敕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哈哈!”顾明炎听后,不仅不着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恒儿的顾虑纯属多此一举,知道为什么吗?”
萧锦恒:“”
舅舅,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好嘛!~
他愣愣地摇摇头,“恒儿不知!”
顾明炎弯起唇角,凑到萧锦恒耳边嘀咕了几句,末了安慰他说:“现在你放心了吧?”
萧锦恒:“”
真的假的?
堂堂蛮人公主,文化水平就这么低吗?
顾明炎是告诉他,寒敕娇写字龙飞凤舞,跟鸡爪子挠过似的,就算是大梁国的书法大家,都模仿不了她的字
难度太高。
所以寒敕娇只要见到寒敕娇的亲笔书信后,心里不会产生半分怀疑。
正堂内。
云老头和顾氏反反复复地打量着寒敕娇,皆是
满头雾水
“孔公子,这、这又是谁家的姑娘啊?”云老头懵懵地问道。
瞅着她长得鲜眉亮眼,周身还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肯定是来头不小呢。
孔兴卓笑了笑说:“云大伯,这位是我家小主子的一位朋友,打算在大伯家暂住一段时间,方便的话,就先给她找间客房吧,您放心,房钱和伙食费我家主子会出的”
“哎呀,要什么房钱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云老头摆了摆手,心里布满了疑惑。
这位姑娘看人的眼神咋怒气冲冲的?
就好像所有人都跟她有仇似的
“你是、蛮人?”坐在一旁的楚江屯忽然问道。
因为他在京城开了好几家客栈,所以平时招待的客人五花八门,甭管是大梁国本地人,还是外域商客,他几乎都见过
就刚刚寒敕娇进门的一瞬,楚江屯便看出她不是梁国人了。
“跟你有啥关系?”寒敕娇剜了楚江屯一眼,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孔兴卓一听,怂了寒敕娇一下,“你有没有礼貌?话就不能好好说嘛?”
“不能!~”寒敕尔抱着胳膊,鼻孔朝天,“除非你们放了我,不然
”
“哎哟,你瞧,今天天气多好啊,哈哈,正适合钓鱼呢!~”不等寒敕娇把话说完,孔兴卓冲过去就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岔开话题,“云大伯,这位公子就是您失散多年的儿子吧,这么一瞧,长得还真有福气呐!”
云老头:“”
楚江屯:“”
“唔!你、你放开我,混蛋!~”寒敕娇掐了孔兴卓两下,可后者就是不松手。
这要是让云家人知道寒公主是顾侯爷的人质,他们会作何感想啊!~
所以,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稍许后,金槐花拾掇完客房,孔兴卓才把这位小祖宗带走
“老头子!”顾氏随手把织了一半的毛衣放在桌子上,看向云老头,“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姑娘不对劲儿啊?”
云老头‘嗯’了一声,点点头,“是有点不对劲,彪的呼的!~”
“爹,娘!”楚江屯微微一笑,起身给爹娘倒满茶水,“爹娘有所不知,北疆的那群蛮人,银钱倒是没有多少,但他们驴马牛羊多啊,就那些个倒腾牲畜的贩子,每次到京城来,都牵几十匹、甚至几百匹上好的良马,随随便便一出手,都是几千两、乃
至上万两白银呢”
“刚刚孩儿观察了一下,这位姑娘应该是蛮人某个大部落家的女儿,因为娇生惯养、吃穿不愁,所以才养成这种臭脾气的!~”
云老头听了,笑着附和,“要么说江屯在外面做买卖见多识广呢,只看了那姑娘一面,就能分析出她的身世,将来啊,景德和金山要是科举失利,我也让他们跟你一起做生意,你可得多教教他们”
能找到这样一个能力强、脾气好、又很孝顺的儿子,云老头心里很熨帖。
楚江屯眉眼含笑,“爹爹不必这么见外,孩儿已经说了,我的就是你的,这次回到京城,孩儿就让人给你和我娘置办一套宅院,往后啊,你们也甭种地了,直接去京城享福吧,哈哈”
顾氏听了,正要开口反对呢,云老头却先她一步,直接拒绝了,“江屯啊,爹知道你有出息,能抓钱,会圆人,但那些东西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爹一分不要,你自己留着成家说媳妇,往后养孩子得老鼻子钱了!~”
本以为这番话能劝住楚江屯,谁料他直接站起身,再次跪在二老面前。
“爹,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