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安昭筠的话,安定邦若有所思,他似乎有些明白女儿的想法了,既然低调不能护住安家,那么反其道而行之就是高调到令人忌惮。
安昭筠眼中闪烁着精光:“江南那边很快就会传出来消息来,安家在民间声望会提高。”
“江南那边?”安定邦听出安昭筠话里有话,“那京城这边呢?”
“运回京城的米粮,米店留三成,剩下的全部捐出来用于救灾。”
闻言安定邦和安昭宗全都惊呆了,若说江南稳住米价提高了安家在民间的声望,那京城捐粮可就是将安家的名声和威望直接推上去了。
安昭宗声音都颤抖了:“这样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是否引人注目不重要,重要的是民心所向,任何人想对付安家就得掂量掂量了。”安昭筠镇定地说。
女儿一番话令安定邦眼前豁然开朗,这些日子他与安老太君百思不得其解的破局难题迎刃而解。
“我即刻进宫。”安定邦站起身来,“筠儿,去看看你祖母和娘亲吧,她们可整天念叨着你。”
见安昭宗还杵在原地,安昭筠拉扯下他的衣襟,他才回过神来,俩人齐齐朝安定邦行礼后退出书房。
“筠儿,究竟怎么回事啊?”出门后安昭宗迫不及待问道。
书房里头,安定邦听到安昭宗的询问,他不禁摇头连连叹息。虽说是在府中面对的是家人,不过大儿子还真是缺心眼,就算要问妹妹回头再问,起码不让自己听到才是。
相比之下,安昭筠没出声,大哥询问她必定会告知的,只是背着当爹的,真是是给足安昭宗面子。
思及此,安定邦会心地笑了,或许是因祸得福,重生后的安昭筠除了行事稳妥、果敢决绝之外还有颗圆滑世故的玲珑心。
安家该有个这样的执掌人。念头在安定邦脑海中一闪而过。
随即安定邦又摇头轻按书案下方的机关,就在座椅脚下,有块地砖缓缓移动,露出个檀木盒子。
盒子里头装的是安家信物,安定邦伸出手但又缓缓缩回了,心中的天平就像他此刻的举动般犹豫不决。
安定邦甩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走,眼下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事不宜迟,迟恐生变,女儿费心费力费财布下的局不能功亏一篑。
匆匆又按下机关,地面转眼间就恢复如初,安定邦起身出府乘坐马车直奔皇宫。
该交代的事交代好了,有爹爹去处理安昭筠悬着的心落地了,她面带喜事脚步轻快朝前行进。
“妹妹,好妹妹,你和爹在打什么哑谜,快告诉我吧。”安定宗跟到园子中忍不住拦住不让安昭筠走。
安昭筠示意安昭宗在小径旁边的石椅上坐下,兄妹俩坐下详谈。
“用银子换得民心和圣心,这买卖太值了。”
“民心我倒是能理解,怎么还涉及到圣心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安昭筠心中有数,她占据了先机,但是很多事情还要安家上下同心协力,几位哥哥此时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她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他们。
过了一会儿,听安昭筠细说后,安昭宗才知道父亲和妹妹用心良苦。
“父亲最近老是发火,对待我们哥儿几个和过去也完全不同了,你二哥和三哥挨骂少,最惨的是我。”
“大哥,爱之深责之切,爹爹希望你们上进。”
连察言观色的对象是亲爹都应付不了更别说应对其他人了,安家将几位哥哥保护得太好了,说起来上辈子的自己不也是如此。
安昭筠理解安定邦为什么发火,将来安家是要交到他们手中的。
没有祖母坐镇、没有父亲谋划,安昭筠瞬间领悟,就算前世没有受自己牵连,只怕就凭眼下哥哥他们几个的本事也守不住安家了。
想明白这点,安昭筠觉得该多透露些,尤其是大哥身为长子,有责任扛起安家。
“爹想要我们上进。”安昭宗喃喃自语,“如何才算上进呢?”
安昭筠干脆直接点明:“你和二哥在朝堂要上进,三哥不入朝堂也该好好想想他该走什么路了。”
安昭宗恍然大悟:“你是说爹希望我们往上爬?”
“那是自然,只有身居高位才能护住安家。
“身居高位?护住?”安昭宗哑然失笑,“妹妹,咱家沦落到这般境地了吗?你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安昭筠打量着安昭宗神色愈发严肃:“大哥抚心自问,祖母已经年迈没办法再支撑安家了,君心难测爹爹如果出什么状况,你或者你们哥仨谁能撑起安家吗?”
乍一听,安昭宗惊呆了,冷静细想后他越想越心惊,不由后背凉飕飕的冷汗淋漓,妹妹说的并非不可能,若真到有那么一天,安家该何去何从?
安昭筠看着安昭宗陷入沉思之中,她露出微笑起身径自离开。
一直乖乖伫立在旁边听到兄妹俩对话的碧水望着安昭筠满脸崇拜,夫人说得在理,就连她这小丫鬟也受益匪浅。
她了解哥哥们,他们不笨,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安昭筠很庆幸,还不算晚,现在能开窍的话一切都来得及。
“夫人,大公子能想明白吗?”碧水搀扶着安昭筠问道。
“给大哥点时间,只要他意识到了,就能带动二哥和三哥。”安昭筠心情大好。
碧水附和着说:“是,有夫人启发,他们定能想明白的。”
“走吧,去看看祖母和娘亲。”安昭筠莲步轻移朝着安老太君的住处走去。
陪祖母和母亲聊天后,直到傍晚安昭筠就才回府了。
回到安然居,忙活一整天的安昭筠用膳、沐浴、更衣后在想起今日还没见过俩孩子。
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这个点他们应该还没睡,安昭筠赶紧过去看看。
如今琮熙和琮晨会坐会爬,淘气闹腾得很,更可爱的是只要他们醒着嘴里就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俩娃娃之间似乎能沟通,至于别人听懂听不懂他们不理会,反正醒着那就是敞开了想说就说。
司书曾被吵得不行,感慨地说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