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筠欲言又止,终究在心中暗暗叹息,今非昔比,李睿还是那个李睿,她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没想到你与俩孩子倒是挺投缘的。”
听安昭筠转移话题,李睿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空落落。
“说来也怪了,我没跟小娃娃相处过,可见到他们却很是喜欢。”李睿自己很迷糊。
“嗯,他们虽小,不过平素也不好哄。”
“铁牛都说了,我不经意间散发的杀气挺吓人的,不少人因此而害怕,他们俩却不怕我。”
“就你那纵容溺爱的样子,哪里带半分杀气呀?”安昭筠轻笑道,“那俩小淘气精得很,对你可比对安家人还要亲热。”
“呵呵。”李睿摸摸脑袋满脸得瑟,“我打小就人见人爱。”
忽然,安昭筠眼底闪过疑惑,李睿笑容满面的样子很是熟悉,就跟常常见到似的。
念头转了转,安昭筠暗暗笑话自己,打小到大认识十几年,李睿什么模样就跟烙在她脑海中似的,看着熟悉是必然的。
“你还住在亲戚家里头吗?”安昭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李睿点头说:“是啊,不过快搬了,我正找房子,找到就搬出来。”
“是不是住着不好?”安昭筠关切地问。
听到这话,李睿心虚得很。他摸着良心说,王府不只住好还招待得好,衣食住行样样周到,谁敢怠慢皇子呀?
安昭筠冷不丁问道:“铁牛住王府习惯吗?”
“不——会吧,铁牛什么时候住到王府去了?”
李睿暗呼好险,本来脱口而出的“不习惯”硬生生转个弯,幸亏自己机灵,差点被小筠儿套出话来。
“没什么,我今儿在永安王府远远瞧见个人与铁牛很像,所以才随口问问。”
“就那头蛮牛,随便找个地儿扔了就是了,若是他去什么王府那就麻烦大了。”李睿嘴上说着心里却默默地说,“兄弟,对不住了,委屈你了。”
安昭筠欲言又止,她看到的人分明是李睿,算了,不戳穿他了。
“小筠儿,天色不早了,你累一天了,快点歇着吧。”李睿飞身跃上屋顶还朝安昭筠挥挥手,“我走啦,改日再来看你。”
安昭筠还想说话,可李睿转身就跑。
就在李睿离开的时候,平延伯父园子内假山高处亭子中,夜不能寐在此独坐的秦明德嗖地睁大眼睛。
秦明看到什么了?他居然看到有夜行人从安然居出来。
究竟是什么人呢?秦明德沉思良久,越想越是恼怒。
翌日,安昭筠放任自个儿睡到日上三竿,等她懒洋洋起身用膳后,司琴和司棋均上前来禀报府内府外的事。
“夫人,我和易水按照您的吩咐传出消息,不出您所料,昨儿下午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商议要大批量购进米粮了。”
“有几拨人呢?”安昭筠淡定地问道。
司琴回道:“一共有三拨人,确定一拨是内阁大臣沈从锦的人,还有一拨似乎是大皇子李旦的人,至于最后一拨暂时还不清楚背后之人是谁?”
安昭筠眼中闪过精光:“你和易水这么快就查出这些了?”
“我和易水正商议通过什么方式弄清楚,太傅大人就派人送消息来了。”司琴老老实实地说。
爹爹送来的,那就是说调查出来的结果可靠,只是还有安家调查不出来的,京城真是卧虎藏龙,水深得很啊。
安昭筠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安家那边是谁管这事。”
“二公子。”
“我二哥安昭宣?”
“是,据说还是二公子主动请命,太傅大人答应了。”
“大哥动作可够快的,二哥被他说通了。”安昭筠谨慎叮嘱,“回头你告诉二公子,暗地里继续查,若是查不出来就算了,莫要逞强,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司棋插嘴问道:“夫人,是忌惮大皇子吗?”
“他不是我最忌惮的。”安昭筠若有所思,“那个查不出来的才是我最关注的。”
司琴吃惊地问:“夫人的意思是说第三拨人比大皇子来头更大?”
“是不是来头更大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更危险。”安昭筠凝思片刻,“回头让我二哥将这事告诉爹爹,我估摸着第三拨人不是他能够找出来的。”
“是,奴婢回头就提醒二公子。”司琴继续禀报说,“另外,货船提早一天到达,明日早上就到京城。”
“告诉易水,你们俩辛苦些,货靠岸不要耽搁,立即将咱们米店那三成搬回来。”安昭筠嘴角勾起算计,“记住,将三成精米运回自家粮仓。”
精米,就是说给自家留下的都是好的、价格高的粮食,司琴眼睛亮了。
安昭筠淡淡地说:“既然是救灾的粮食就要适合灾民才是。”
司琴点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忙你的去吧。”安昭筠挥挥手,司琴行个礼后退出去,她匆匆出府,确实挺忙的。
目送司琴离开后,司棋挤上前去:“夫人,昨儿我给大夫人传讯了。佳儿办事您放心,我特地盯着,亲耳听到芳儿对大夫人说。”
“结果呢?”
“大夫人应该是听进去了。”
“听就去就好。”
司棋接着禀报:“大夫人在明霜院碰了一鼻子灰,现在跟秦凝霜就跟仇家似的”
“你给王月枝送一千两银子过去,”
“夫人心善,这是雪中送炭啊。”
“这些银子能撑两三个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安昭筠笑得古怪,“咱们好好看着就是了。”
司棋完全猜不透安昭筠在打什么主意,反正等着瞧就是了。
“朝花节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吗?”安昭筠岔开话题。
“衣裳早就帮您备下了。”司棋回答说。
安昭筠吩咐说:“记得准备好十瓶香露。”
“夫人是要带着香露赴宴吗?”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啊。”安昭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