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再换一个思路。假设陈涛由于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于是在辞职前偷走了研究资料……”说到这里,马建国突然停住了,“等等,也不对啊,陈涛根本没有偷走资料的必要,他就是这项研究的创始人,对于所有研究都了如指掌才对,即使像杜振平说的,丢失的资料是实验结果的数据,但是陈涛对这些数据不可能不了解。如果不需要偷,那就是刻意想要破坏这些资料,目的就是不希望别人觊觎他的心血,又或者担心失败的研究外泄害人。可如果是这样,那他的遇害就真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和眼前的两起命案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不就又陷入了无解的死循环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黑暗的大海上迷失了航向的船只上的船员,周围一片漆黑,船只上射出的光亮在漫无边际的漆黑的大海面前显得是那样的孱弱,他们正在用尽全力搜寻指引方向的航标,哪怕只是一个灯桩,一个浮标。
“或许我们的思路出错了。”凌风紧蹙着眉头,说道。
“你指的是?”
“这两起案件的凶手都是有预谋的犯案,凶手从一开始就很好的隐藏了身份,唯独暴露了‘七日降’这条线索。这条线索调查起来非常容易,甚至范围很窄,然而我们依然毫无头绪,唯一查到可疑的就是陈涛遭遇的车祸,由此发现了陈涛的女儿陈意涵,虽然我们也发现了陈意涵的行踪,但是线索却也再次中断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切的调查都过于顺利了,甚至可以说这些线索根本就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我们等于是掉进了早已挖好的坑里了。”
“或许是吧,所以每当我们发现了疑似的突破口,实际却根本就是死胡同。”
“也就是说凶手不是陈意涵,她只是凶手故意放出的烟雾?”
“这个目前还真不好判断,毕竟如果她是凶手,也可以把自己当烟雾放出来,我们对她的了解还太少,一切可能性都存在。”
“那我们岂不是现在一点办法没有了?”马建国的脸上露出急躁愤怒的表情。
“那也未必,我刚才不是也说过,凶手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刚才我们猜测刘丛刚夫妻是明线,赵士强是暗线,但如果这些全都是明线,‘七日降’才是那条暗线呢?”
“你怀疑‘七日降’才是凶手真正想要告诉我们的事?”
“也有这种可能性。既然凶手用‘七日降’行凶,就一定有什么原因,普通人是不可能,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继续围绕‘七日降’进行深挖,当年的这项研究里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凌风意味深长地说道。
看似合理,有时却反而不合理,而不合理的却又会变得合理,这是在案件调查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的情况,毕竟没有人知道嫌疑人在犯案时的心态和想法,有时候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未必知道,尤其是有预谋的犯案,更是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搅的如同一团乱麻,就像歌里唱的,有时候真的是“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
“不过刚才你提到的赵士强这条暂时分不清明、暗的线我觉得也是一个突破口。”马建国说道,“目前的案件牵扯其中的人都和‘七日降’或多或少会有关联,唯独这个赵士强是个例外,既然凶手是有预谋的犯案,那赵士强的遇害肯定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再加上遇害前那个和他见面的神秘人,所以深挖一下这个赵士强也是有必要的。”
“嗯,我同意。另外,我还注意到一点,赵士强虽然有过多次盗窃的前科,但是他每次盗窃的数额都不大,案件也相对简单,可是这次如此疯狂的连环盗窃,而且数额巨大,虽然原本他‘想捞一笔然后收手’的解释从盗窃案的角度也算合理,但现在结合这次的命案,就显得有些苍白,盗窃案的背后或许有什么特殊原因。再就是回过头想想,当初我们抓他的时候,他在步行街一直换地方,可最后又回到了原点,这似乎也有些不合理,如果真的担心有警察,最好就是在变更后的地点交收,让我们措手不及,又或者干脆取消,扰乱我们的布局,可他偏偏回到原点,那里可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预伏守候的地方,环境各方面我们都已经很了解了,即使兜了一圈,也方便我们展开抓捕行动。他这么做,看似聪明,实际却很傻。”
“他像是故意让我们抓他,可是又怕引起我们怀疑,于是故弄玄虚,好让这场戏演的逼真一些。”
“有这种可能性。”
“无论哪种可能性,总之现在我们多管齐下,我就不信这个凶手能够隐藏的那么完美。”马建国的双眼射出锐利自信的光芒。
四章 “七日降”的秘密
一
“一周七天的轮回到底是旧的终结?还是新的开始?这似乎是一个非常无聊的问题,有答案吗?每个人所处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答案自然也会不同。站在窗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我每天的‘必修课’,在他们的身上,每时每刻都会上演各种各样内容丰富的故事,有好有坏,而这也恰恰就是人生的魅力所在。人,不能选择出生,但却能选择人生,然而,我,却为自己的人生选择了一出单调的悲剧。其实曾经的我,肯定不会做出如此选择,但人生就是如此充满了戏剧性,没有剧本,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有时候你想选择,但残酷的现实却会将你的选择瓦解的支离破碎。如今的我,早已经无法做出任何选择,唯一我还能掌握的,只有复仇的时间和我那所剩无几的生命。”
案件调查的重心开始朝当年“七日降”研究的细节方面偏移,同时,凶手杀害赵士强的动机也是调查的重点。
傍晚时分,马建国兴奋地推开了凌风办公室的门,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似分解动作,实际却是迅速且利落的一气呵成。此时凌风也是刚结束了调查工作,正在办公桌前整理调查材料。
马建国的脸上挂着难以克制的兴奋笑容,就像是天文爱好者通过天文望远镜在浩瀚的银河系中发现了未知的行星一般。
“挖到‘宝藏’了?”凌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绝对意想不到的。”马建国说道,“顺着赵士强的作案轨迹,我们经过深挖,发现二十一年前,他曾在一个小区当过水电工,那时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