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的家,这事儿你怎么不告诉老爷一声呢?再说,就算是高家小子干的,和无双又能扯上什么干系?”
“如果不是许无双偷出来,高时衍从哪儿搞到方子的?”
“或许是你这好外甥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防火防盗防投奔的穷亲戚!”
高玲珑气极,她最恨谁说她娘家穷困。是个人都知道田家富庶,连老爷再看不上田毓秀也因她娘家给她天大的面子,但田家又是另一番光景,如果不是穷的厉害,高玲珑父母也不会为了五十块大洋把她十六岁就卖进尹家做妾。高玲珑又被田毓秀看不起了,冲上前要和田毓秀撕吧起来。两房的丫头伙计赶紧拉架,角落里顾青和尹长兰捂着嘴悄悄笑起来。
“成何体统!”尹守礼大喝一声,将信拍在桌上,对堂屋外喊,“丫头,你大娘都失了身份了,你还准备看戏吗?”
许无双捧着本书慢悠悠走进堂屋,边翻书边走近柳如堂,似是和往常聊天那般对他说:“椿江哥,我从今早就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老爷才将酒方子给我没两天,这事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你怎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呢?这时候你不是早该告诉大家,老爷把方子给我了,这不人证物证都有了么,干嘛那么费劲又跑我爹那抄家又在这儿给二姨太敲边鼓?”
柳如堂脸色微变,但也对答如流:“你不说我都忘了,老爷给咱们交待的东西不同,教的东西又多,我忘了酒方已经给你的事儿了。”
“老爷,你把酒方给这臭丫头了?”高玲珑就像抓住了自投罗网的笨贼,欣喜若狂,“你看看,她自己都承认了,还不是她吃里扒外吗?”
田毓秀这时思路反而清晰了,冷笑道:“老爷才把方子给无双,方子就被人用了,你觉着无双这么蠢吗?我看你这个外姓亲戚才不是好东西,明知而不语,摆着答案引你猜,他才藏着坏心思!”
眼看高玲珑又要开骂,尹守礼对许无双咳嗽一声,道:“别卖关子了。”
许无双点点头,开口问柳如堂:“倒是你,还没轮到你学习酒厂的事务,你是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琢磨你其实一直在偷看老爷给我的藏书。”
柳如堂往后退了退,不解的直视许无双:“你胡说什么?什么藏书?关藏书什么事?”
许无双不理他的问题,继续说:“我这人有个习惯,每次看不完的书都会从头上捋两根断发当书签,可是刚才我信手拿了几本书,才发现头发怎么都没了呢?自从前两位师兄当了掌柜,暂时老爷的藏书室只有我们二人能进,我实在想不到谁还能接触到我的书。”
柳如堂眼神躲闪,却也似是很生气,说:“你休要胡言乱语,说着酒方呢,关头发什么事,关藏书什么事?就算我看了,酒方又不在你书柜里,你到底想说什么?”
“确实没看?不需要瞒着,我知你是个好学的人,窃书柜我也理解。”许无双还揪着藏书的事不放。
柳如堂已经没有耐心了,愤怒回答:“没动过,你的东西我一次也没动过!”
“真的?那我头发呢?”
“我怎么会知道?或许是老鼠,吧?你向来把书册胡堆一摞,头发掉了为未可知,问我干什么?”柳如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恐惧的嘟哝。
“椿江哥,你对我藏书的方式了如指掌啊,你怎么知道我的书向来散乱堆放的?我再怎么堆也都堆在柜子里,又不堆在你面前。”
“你胡说什么!靠区区一根不见了得头发你就想含血喷人?当大家都是傻的吗?”柳如堂斜瞥老爷一眼,气急败坏的对许无双怒吼。
“你别急啊椿江哥,我就问问你动没动而已,老急着否认干什么?”许无双笑起来,抬眼盯紧了柳如堂,“况且,你怎么知道酒方不在我书柜里?不在书里在哪里呢?”
柳如堂猛地愣住,回想起刚才的一通问答,顿时语滞。
刚还安静的院子此刻响起了嗡鸣的人声,柳如堂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吐错了口。柳如堂紧张的解释:“你混淆我让我按你的话往下说,是何居心?”
“你问问你自己。”许无双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道:“你若好好回话,老爷会给你留颜面的,可你若死不悔改,这个东西我们就不得不用了。”
“这是什么?”柳如堂恐惧的问。
许无双摇头叹息:“椿江哥,你也太看不起各铺面的掌柜们了,他们可是一个赛一个人精,早在十日前就有掌柜跟老爷提醒过尹家账册似有部分泄露,市面价格有波动的隐患,你以为老爷会傻的没有一丝防范?老爷早就从洋人那买来这个制剂,别看它无色无味,但看门的阿旺很喜欢这个口味。如果你非把我们当蠢货,那咱们把阿旺放进来探一探,你能顶住就成。”
“你!”柳如堂指着许无双,忿恨溢于言表,转头跪倒在尹守礼脚下,“老爷,这制剂你给了她,若她被狗咬岂不会说是因为制剂在她身上所致,你不反而给她了监守自盗的机会吗?”
“我?”许无双笑起来,“既然瞒不住了那我就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尹家酒厂十六个分号其中有八间铺子是我们夫人的陪嫁,在我进书房办差之初,夫人就将这些铺面的支配权交与了我,这件事老爷也是首肯的,因为不想为此引起各位夫人的猜忌给老爷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才都没多言。请问,我得是有什么大病需要监守自盗,每年守着大进账还要损害自己的利益,搁你会吗?”
许无双说的这儿,围观的众人尽数震惊,尤其是顾青,瞠目结舌半天缓不过今儿来,她恨起来,老爷看似疼最爱她,其实呢?自己给尹家生儿育女乖巧讨好,竟然不及个使唤丫头,那么多铺面啊,都悄悄交了出去!
而柳如堂,脸色越来越差,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摇着头退后着。
“算了,我何必跟你一介丧家犬解释?浪费唇舌!良二爷,把阿旺牵来。”许无双招呼。
“姨夫,我错了,我不该手贱,我再也不敢了!”
“堂儿,真的是你?”高玲珑惊呼。
“姨娘,我错了,姨夫,饶了我这次吧!”柳如堂跪下,捣蒜般磕着头。
尹守礼问柳如堂:“你是否在进尹家之前就已经和赵家签了契?到尹家说是投靠,其实为了谋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