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国二十六年春,谷雨。
“哎呀,头好晕呀,我就说这南林楼的酒肯定他妈掺水了!”
沈对话一落地,便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铁靴踏地的声响。
“哐,哐,哐……”
沈对揉开双目,努力朝脚步声方向望去。
却望见一位身披乌漆锐甲的白发仙将,正朝自己缓缓走来。
只见那仙将,剑眉斜飞,五官精致,肌肤苍白,眼色凉薄,披散着染血的白色长发纠缠在风中凌乱,盛气逼人,不怒自威。
沈对望着眼前盛气凌人的白发仙将,提心吊胆的缓出一句:
“兄台,你心思挺重呀,年纪轻轻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话音刚落,白发仙将便止住脚步。
就在这时,仙将身后漆黑处,突然攀来一只庞然凶兽。
那凶兽,首似蛟龙,角似牛,身覆乌鳞,形似虎,脊背之上长满了漆黑的鬃毛,一双血红的骇人双目,似灯笼一般在暗处留下道道残影。
凶兽一步一步攀去白发仙将身旁,用庞大的脑袋蹭了蹭仙将的锐甲。
仙将抬手,朝凶兽脊上的鬓毛抚去。
就在这时,凶兽突然耸了耸鼻子,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沈对的存在,紧接着撑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巨大獠牙,朝沈对发出滔天的怒吼!
那吼声,如雷贯耳,响彻天霄。
沈对急忙捂住耳朵,吓得连连退步,声音颤抖着朝仙将喊道:
“哎呦我去,这是啥玩意呀,怪渗人的,这玩意能随便乱养吗,咬不咬人呀,兄台你快管管呀!”
只见,仙将闻罢,将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朝凶兽身上一拍,顷刻间震出道道金芒。
凶兽仰天怒嚎,发出疼痛的呜咽,没一会儿,身上竟突然烧出阵阵鲜红的炙焰!火势愈大,不消片刻便将那庞物整个吞噬。
沈对大惊,开口劝道:
“我只是叫你管管,你怎么还整上烧烤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火势渐渐退散,这一会儿竟将那头凶兽炼化成了一把涨着汹汹血色的凌厉长刀,高高地悬在熊熊烈火之上。
沈对见状,拍掌喝彩道:
“我去,兄台好手段,还会变戏法!”
白发仙将没有理会沈对,将手伸向烈火之中,紧紧握住刀柄,抽刀挥斩,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焰。
只闻刀身震颤,似猛兽呜吟,血影惊厥,风声鹤唳!
就在沈对拍掌叫好之际,那白发仙将突然发难,提刀便朝沈对脑袋上砍去!
沈对见状,霎时惊诧,起身拔腿就跑,边逃边朝身后骂道:
“兄台,你他妈这么牲口吗!叫个好就得要我命?”
沈对拼命逃窜,仙将死命追赶。
就在仙将快要揪住沈对,挥刀砍下之际。
只闻“碰”的一声!
沈对突然惊醒,猛睁双目,冒出了一身冷汗……
梨花木窗之外,缓缓传来响亮的市井张罗之声。
沈对抬起袖袍,一边拭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拍着胸脯庆幸道:
“可吓死我了,幸亏他妈的是场梦!”
就在沈对庆幸之际,却猛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眼前这屋内陈设与自己房间大不相同。
白玉胭脂,镜台翠簪,彩绣丝帐,芳香弥漫。
沈对仔细张望,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女子闺房当中。
沈对急忙垂下双手,朝一旁被内摸索,谁料,摸起来竟异常的光滑柔软,似人肌肤一般!
沈对吓得立马转过脑袋,奋力掀开被子一望,方才收回去的冷汗,又被霎时惊了出来。
“什么情况!”
沈对惊愕,只望见自己身旁,竟躺着一位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绝世美人。
只见那美人,红唇微张,明眸紧闭,秀发凌乱,白肌胜雪,身披白丝翠纱,半掩着酥胸,春色若隐若现,一双修长的白皙美腿,蜷缩在木塌之上,体态妩媚,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十分诱人。
沈对这才望清,眼前美人,正是南林楼的老板娘上官淼淼!
沈对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昨夜喝多的事。
便急忙蹑手蹑脚,翻下木塌,拾起散落在地下的衣袍,紧接着换上,又摸索出自己的靴子,慌张的推开梨花木窗,准备跳窗奔逃。
沈对向窗外不停张望,随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哎呦”的呼喊,沈对落了地。
沈对闻声,垂首查探,这才发现自己身下竟压着一位相貌怪异的紫胡子老头。
沈对见状,急忙起身,弓腰扶起躺在地上的紫须老汉,不停开口致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瞅见您老人家!”
紫须老汉在沈对的搀扶之下,一边踉跄起身,一边埋怨道:
“哎呦喂,哎呦喂,可砸死小老儿我了!”
沈对抬袖,为紫须老汉扑了扑身上的灰尘,随后关切道:
“怎么样老人家,还能走动吗,需不需要带您去瞧瞧郎中!”
言尽,便见那老汉突然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旗杆,持杆撑地,舒展了下筋骨,随后左右踱步,脚步轻快,不输青壮。
沈对见状,紧接着赞叹道:
“老人家身体可以呀,您要是不看郎中的话,我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
“公子且慢!”
紫须老汉高声喝住沈对,随后缓着步子移去沈对身旁,抬起袖袍,故弄玄虚的捏着沈对的脸缓道:
“呦,公子这面相,怕是有血光之灾,今天免不了要挨顿打呀!”
话一落地,沈对霎时觉得晦气,立马推开紫须老汉的手,愤红了脸道:
“老人家,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我就带你去瞧郎中,你心里不痛快,也不用胡说八道诅咒我吧,小爷我的脸上,只有英俊!”
紫须老汉见沈对眉目染上些许怒气,便收紧旗杆,连退好几步,险些绊住,狼狈道:
“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