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敬州街巷人烟稀少。
司徒松头顶稀疏的斗笠,迎着滚滚乌云,迈步朝远山踏去。
“大叔买把扇子吧!”
一声含娇细语的吆喝声吸引了司徒松的目光。
司徒松扶着斗笠,斜眼望去。
只见一亭亭玉立,碧玉年华的女子正面露难色的朝自己推销着她的折扇。
“大叔要来一把吗?”
显然她的生意惨淡,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依旧坚持在街头叫卖。
司徒松没有理会女子,转首将斗笠压得更低,继续闷头赶路。
小姑娘被司徒松凶恶的眼神吓住,急忙垂下娇羞的脑袋,不敢再出声言语。
就在这时,一匹漆黑的骏马从不远处疾驰踏来,掠过赶路的司徒松,来到卖扇姑娘的扇摊前,便停了下来。
卖扇姑娘抬起明眸善睐的双目,羞涩的向上张望。
只见得一身着华服锦袍,面如冠玉的风流公子,正挺身驻马在自己摊位之前。
“公子要来把扇子吗?”
姑娘含娇细语地向公子推销着自己的折扇。
公子撇笑,翻身下马,几步便移步姑娘身前。
公子将手伸向折扇,目光却偷偷移向姑娘肤如凝脂的脸庞。
卖扇姑娘被望得愈羞,只得将娇滴滴的脑袋垂得更低。
公子的笑容越来越淫荡,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竟顺着折扇,摸去姑娘纤嫩白皙的玉手之上。
姑娘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将玉手抽出,姗姗撤步道:
“公子休得无礼!”
那纨绔公子的动作越来越轻浮,突然挺身上前,一把搂住了姑娘的纤腰,紧接着便出口调戏道:
“小娘子生得真俊,快让少爷我好好怜惜怜惜你!”
卖扇姑娘拼命挣扎着将他推开,娇声怒喝道:
“公子若再敢这般无礼,小女子可要报官啦!”
纨绔公子听罢,竟放声大笑起来,随后摸着下巴朝姑娘轻佻道:
“报官?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他一个敬州知府,给本少爷提鞋都不配,你还是尽早从了本少爷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言罢,便又要上前轻薄。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刀光斜掠,霎时鲜血四溅。
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一只血淋淋的断手突然掉落,翻滚去一把把精美的折扇之上,将一幅幅山水仕女皆染上了鲜亮的绯红。
“啊!”
纨绔公子惊诧得望着自己的断手,霎时朝天怒吼:
“是谁……谁他妈干的!”
话音未落,便又见一道封喉的刀光斜掠。
凉风徐过,纨绔公子用仅剩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却只见得满手鲜血。
他霎时眼前一黑,踉跄的摔去地上,没一会儿便一命呜呼。
“啊!”
卖扇姑娘见状,被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便放声大叫起来。
女子的尖叫声响彻街巷,没一会儿便引来众人围观。
司徒松背对人群,扶了扶腰间莽伯刀,头也不回地继续朝远山踏去。
……
转眼夜色昏沉,蝉鸣蛙叫。
司徒松将入山林,便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声嘹亮的山歌回荡。
司徒松闻声观望。
这才望见一樵夫打扮的人,正扛着斧头,肩背木篓,吆喝着山歌,迎面朝自己走了过来。
樵夫几步便移至司徒松身旁,随后紧接着开口劝道:
“大侠莫要再往上爬了,眼瞅着大雨就要来啦!”
司徒松抬手扶了扶斗笠,转首朝樵夫缓道:
“樵家,向您打听个事!”
樵夫连忙放下斧头,拱手回道:
“大侠但说无妨!”
司徒松开斗笠,拱手回礼问道:
“您知道这山上有一处普怀寺吗?”
樵夫闻罢,连忙缓笑道:
“自然知道,大侠您一路向东,再行五十里路,便可望见普怀寺的牌坊!”
司徒松闻罢,躬身谢道:
“多谢樵家!”
言罢,便束上斗笠,继续朝东前行。
樵夫见状,连忙朝司徒松喊道:
“那荒庙无人供奉香火,早已残破不堪,大侠此行,恐怕会失望而归!”
司徒松没有理会樵夫劝告,依旧闷头赶路。
樵夫也只能无奈摇头道:
“真是个怪人……”
随后,便拾起地上斧头,继续吆喝着山歌,朝山下踏去。
……
又过五十里路,小雨忽至。
雨水淅淅沥沥,不断敲打在司徒松稀疏的斗笠上。
司徒松缓缓抬起双目,便望见眼前残破不堪的寺门牌坊。
只见司徒松突然从腰间拔出莽伯,紧接着便朝那牌坊轻轻一挥。
刀芒斜掠。
顷刻之间,牌坊上的横匾应声滑落。
司马松不紧不慢,甩了甩袖袍,单手擒住那掉落的横匾,然后收刀,将横匾扛去肩上,大步朝普怀寺内踏去。
司徒松推开斑驳的寺门,便见院内荒凉。
举目四望,窗棂东倒西塌,遍地衰草枯黄,两棵参天古柏枝干纠结,断壁残垣之间密布着蛛网。
雨声萧瑟,更显凄凉。
司徒松扛着横匾,径直朝佛殿踏去。
一入屋内,便见蚊蝇扑面,蛇鼠乱跑。
四方皆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潮湿的砖石地板滋生出斑驳的青苔,碎裂的瓦片引来雨水,滴落去佛像之上。
雨滴似泪水一般,顺着佛像的双目滑落,仿佛也在为这荒寺的破败而感到悲伤。
司徒松游荡在寺中来回翻找,却始终不见人迹。
于是乎,便将手中横匾朝院外一砸,仰天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