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对慌慌张张地推开善春堂的木门,迎面就和伙计徐六撞了个满怀。
“哎哟喂,沈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浑身是伤!”
徐六一脸惊恐地望着沈对。
沈对脚步踉跄,艰难地移步到近旁的木椅前,随后一屁股坐了下去,长舒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
“无妨,快寻些草药给我敷上!”
徐六听后不敢怠慢,急忙跑去药柜那边翻找起来。
沈对此刻感到头晕目眩,他将头靠在木椅背上想稍作休息一会儿,但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他突然发现屋子里地窖的木板居然是敞开的。
沈对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用手撑起木椅的扶手,晃晃悠悠地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当他来到地窖口时,里面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地窖内空空如也,只剩下被扯断的麻绳。
“徐六!!!”
沈对愤怒地大声呼喊道。
听到呼喊声的徐六连忙放下手中药匣,急匆匆地赶来屋内问道:
“出什么事儿了,沈爷?”
沈对手指着地窖,声音颤抖地问:
“惧留坤他人呢?”
徐六顺着沈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惊愕,吓得双腿发软,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哎呦,人……人呢?刚刚明明还在这儿的呀!”
沈对瞪大双眼,怒视着徐六,生气地质问道:
“我不是叫你守着地窖吗?你为什么不看好呢!”
徐六闻罢,一脸委屈,急忙朝沈对解释道:
“掌柜的走之前特意叮嘱过我,让我一定要将这几日采摘回来的草药整理妥当,我一直忙于此事,一时之间没顾及到”
然而,未等徐六把话说完,沈对便抬手打断道: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先帮我处理伤口吧!”
沈对心里很清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势比较重要。
不时,徐六便替沈对包扎好了伤口,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递去道:
“沈爷您消消气,先把这碗药喝下吧,可以缓解疼痛。”
沈对伸手接过汤药,仰头一饮而尽后说道:
“老徐呐,依我看,你这几天还是尽快回趟老家吧!毕竟现在待在这儿也不太安全……”
话音刚落,他就把空碗递回到了徐六手中。
徐六默默地接过药碗,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朝沈对回应道:
“嘿呀,我父母走得早,家里早就没人咯!这间小药铺就是我唯一的归宿啦,哪儿还有别的去处哟?”
沈对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和怜悯之意,他看着眼前这个孤苦伶仃的徐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惋惜之情。
然而,正当两人陷入沉默之时,突然间,一阵异常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沈对心头一紧,立刻站起身来,同时抬手示意徐六躲藏。
“来者何人!”
沈对朝门外高喝道。
就在这时,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善春堂的木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整个房间都似乎颤抖了一下。
徐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将目光移去门外张望,随后紧接着将身子蜷缩去木桌底下,不敢露头。
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吹得屋内桌椅摇晃,纸张翻飞。
踹门之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屋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紧绷的神经之上,带来一种恐怖如斯的压迫感。
他浑身散发着汹汹的怒气和森冷,令人毛骨悚然。
此人身材魁梧,面庞硬朗,鼻梁高挺,眉毛斜飞。身披一件鲜艳的红纹貂袍,手握一柄缠挂着铜钱的鬼头巨剑。一对狠恶的双目之中更是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暴戾之气。
“哇呀呀!我乃「镇山君馗」林叔宝,今日特来取你狗命,以祭家妹亡魂!”
林叔宝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对闻尽,心中暗自思索:
“林叔宝?林难道……?”
念头一闪而过,沈对便立刻惊呼道:
“你是林玉嫣的哥哥吧!”
林叔宝闻罢,顿时怒火中烧,双眼瞪得浑圆,从袖袍中探出双指,朝沈对怒喝道:
“好啊,你这小儿居然还有脸道出家妹的名姓!倘若不是你这厮苦苦相逼,我那可怜的妹妹又怎会命丧黄泉!今日我定要让你这厮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屋内回荡,充满了悲愤和决绝。
沈对连忙摆手释道:
“我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你妹妹的死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然而,林叔宝的人竟完全无视沈对的言辞,二话不说,拔剑便朝沈对狠狠挥斩过去。
刹那间,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动着缠挂在剑身的铜钱,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
沈对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抄起手边木椅,奋力朝林叔宝砸了过去。
谁料,那林叔宝瞬间挥动巨剑,轻而易举便将那木椅劈成两半。
眼见残破的木椅摔去地上,沈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抽身,躲闪腾挪。
沈对捂着伤口躲避,一个不小心,便被一股强大的剑气击中,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药柜之上。
沈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子还未站稳,便感觉一股气血涌上喉头。
他强忍着痛苦,正准备运气施展刀法,却突然觉得体内气息逆流,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沈对紧紧捂住心口,单膝跪倒在地,满脸惊愕地望向躲在桌子底下的徐六,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你……你给我喝的汤药里……有毒……”
就在这时,一声诡异的奸笑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