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敬见状,连忙伸手扶向蒙白双臂,一脸犹豫地说道:
“蒙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只是……”
蒙白看出了西门敬的犹豫,便猛然夺过他手中的匕首。
这一意外的举动让西门敬霎时大惊失色,一旁的张梁也急忙举起朴刀,大声呵斥道:
“你想干什么!?”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蒙白竟突然将匕首割向自己手心,一瞬间鲜血直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两人更加疑惑不解。
张梁连忙朝蒙白阻拦道:
“诶,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是不答应你,你也不能自残呀!”
蒙白并未回话,而是转身顾自走到桌前,捧起一坛酒,缓缓倒入碗中。随后将手心里的鲜血滴进碗里。
蒙白端着碗,迈步走向西门敬身前,眼神坚定地说道:
“若是西门兄不信我,我愿与西门兄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生共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
西门敬凝视着蒙白那无比坚定的双目,毫不迟疑地一把夺过匕首,紧接着以同样果敢的姿态,毅然决然地割破了手心,并让血滴落入碗中,随后起誓道: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在旁一直愣神的张梁此时也被这激昂的气氛深深感染,他猛地伸出手,迅速夺过匕首。
西门敬与蒙白见状,满脸惊诧地望向张梁,齐声问道:
“你这是?”
只见张梁并未言语回应,而是动作利落地将匕首划向手心,同时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的酒碗,斩钉截铁地答道:
“洒家久闻蟒军仁义之名,今日若有幸能与蟒军头领结拜,也算是不枉此生!从今以后,洒家与寨内弟兄,任凭西门大哥调遣!”
话音刚落,他便紧握拳头,让鲜血缓缓滴入碗中。
西门敬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两人,随后高高举起酒碗,激昂而又坚定地说道:
“好!今日我西门敬愿和两位少侠结为异姓兄弟!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三人,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祸福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为证,山河为盟;背义忘恩者,天人共诛!”
张梁与蒙白听闻此言,心中亦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们同样情绪激荡,毫不犹豫地齐声回应道:
“背义忘恩者,天人共诛!”
三人言罢,便依次将碗中美酒饮尽,紧接着便情不自禁的开怀大笑起来。
三人爽朗的笑声没一会儿功夫就传到了屋外,传到了正在对峙的官兵和山贼耳中。众人闻声,不禁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所打破,目光不约而同地朝屋子望去。
然而,坐在石头上、手持巨剑的蒙让却嘴角轻扬,缓缓吐出一句话道:
“来了……”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早已有所预料。
就在这时,只听见“吱呀”一声闷响,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西门敬便左手牵着蒙白,右手牵着张梁,一同迈步走出屋外。
张梁一出屋门便朝手下群贼招呼道:
“把兵器都放下吧,都是自己人啦!”
众山贼闻罢,场面顿时骚动起来,他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蒙白也随即跟上,朝官兵命令道:
“你们也将刀都卸了吧,从今以后,我们便不再为皇帝老儿卖命了!”
听到这话,众官兵们的脸上更加茫然失措,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就在这个时候,西门敬突然挺身而出。他稳步走向人群中央,高举双手,大声呼喊道:
“我有一言,想请诸位静听!”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配合的压低了声音。
西门敬见众人声音渐弱,便清了清嗓子,继续向大家呼道:
“在下想问大家,当今圣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句话宛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轻易言语。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只见一名山贼突然高举着大刀,歇斯底里地喊道:
“暴君!”
这两个字仿佛点燃了众贼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他们皆随那人一起高举兵刃,仰天咆哮道:
“对,狗皇帝不拿百姓当人,任由奸臣胡作非为,致使天下民不聊生!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然而一旁的官兵面对这般热闹的景象,却都纷纷垂下脑袋,半天不敢言语。
蒙白见状,便立马扬起手中短剑,朝众人高呼道:
“我来说!当今皇帝残害忠良,荒淫无道,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众官兵闻罢,依旧低垂着脑袋闷声不语,只有寥寥几个心腹才敢小声附和。
西门敬眼见此般情况,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紧接着他一把夺过张梁手中的朴刀,并高高地举过头顶。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去杀了那昏君,还黎民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新天下呢!”
西门敬言尽,见全场一片死寂,心中不禁一凉。
但他仍不死心,继续高声吼道:
“难道你们就愿意一辈子当朝廷的走狗,任人摆布吗!”
终于,有几名官兵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光芒。
蒙白和张梁对视一眼,也纷纷上前附和。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响应,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反了!我们反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这句话,但它就像是一条火线一样,瞬间点燃了整个场面。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响应着这一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