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罢,凝重之色瞬间爬满了那原本威严的面庞。
他噌的一声,从那精雕细琢的木椅之上猛然站起身来,那起身之势带起一阵微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只见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移动到蒙玉德身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令这寂静的屋内充满了无尽的威压。
蒙玉德此刻早已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耳边传来的那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犹如催命的战鼓,令他胆寒不已。
皇帝突然将手伸出手掌,轻轻落去蒙玉德脑袋上。
蒙玉德感觉到头顶的触碰后,脑袋猛然抬起,将身子向后一缩,惶恐地望着皇帝。那眼中满是惊惧,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他熟悉的叔叔,而是能瞬间取他性命的洪水猛兽。
没一会儿,那皇帝的脸色竟又从愤怒慢慢转换为了哀伤。
“玉德,你真觉得叔叔我是个六亲不认的坏人吗?”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蒙玉德听后,身体一颤,他那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此刻更是几近断裂。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这么问他,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陛下,臣……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然而,他那颤抖的声音和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皇帝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沧桑。他缓缓起身,那华丽的龙袍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落寞。他望着门外庭院,那庭院中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却无法抚平他心中的波澜。
“自打朕做了这皇帝以来,何曾睡过一天安稳觉……北严整日虎视眈眈,历朝上下心怀鬼胎,有多少人恨不得朕惨死!”
皇帝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悲凉,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言尽,他便走去窗边,将手扶在窗棂之上。那窗棂上精美的雕花在他的手下仿佛也失去了光彩。
他望着窗外的天空,长叹道:
“这皇位何尝不是一种诅咒……”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无奈。
蒙玉德闻罢,嘴中只冷冷缓出一句:
“陛下乃万乘之主,当与天同寿……”
“哼……与天同寿……”
皇帝转过头,眼中满是无奈。
只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又望向蒙玉德缓道:
“玉德,回去告诉你父亲……他永远是朕的大哥……朕一辈子也不会为难他。让他好生待在因都城便是,朕养着他……”
蒙玉德听到这话,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嘴中喃喃出一句:
“皇恩浩荡……谢陛下……”
就在这时,皇帝一步步又走去沈对身后。沈对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顿时挺直了脊背。
“小师父如今尚未婚配吧!”
皇帝的声音在沈对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探究。
沈对闻罢,紧接着将头抬起,脸上满是惶恐与紧张:
“陛下,您还是叫我沈对吧,陛下!实在不行您喊我小沈小对都行,您可别再叫我师父了,微臣听的着实惶恐!”
皇帝被沈对那紧张的模样逗得合不拢嘴:“你先回答朕的问题。”
沈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道:
“回陛下,微臣尚未婚配。”
皇帝闻罢,紧接着走去沈对正面。他那威严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对,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既然如此,朕给你赐上一门婚事如何!”
沈对闻罢,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摆手道:
“陛下隆恩,微臣承受不起!”
皇帝一步一步逼近沈对,那强大的气场令沈对几乎无法呼吸:
“你可知朕有一女儿。”
沈对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摆手道:
“陛下这可不行!万万不可!”
皇帝闻罢,佯装怒意道:
“怎么?朕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不成?”
沈对闻罢,顿时慌乱不已,额头冷汗直冒,连忙回道:
“陛下,微臣绝无此意!只不过……”
皇帝厉声道:
“只不过什么?”
沈对紧接着回道:
“只不过微臣早已心有所属!”
说罢,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
皇帝闻罢,顿时脸色一变,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家女子?”
沈对被这么一问,瞬间更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口。他的眼神闪烁,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皇帝见状,嘴角轻扬,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
“既然你说不出,那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言尽,便伸手拍了拍沈对肩膀,顾自朝门外走去。
“明日申时去趟宫里,朕安排你们见个面!”皇帝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不可违抗的旨意。
皇帝的身影越来越远,那金色的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模糊,没一会消失于庭院之中。
沈对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心中顿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蒙玉德则长舒一口气,那气息仿佛是他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他挪动身体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衫,茫然望向庭院道:
“陛下这是想把我们父子俩一辈子困在因都呀……”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
沈对也垂头丧气道:
“咱这陛下就怕别人脱离他的手掌心!”
说罢,沈对便紧接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的动作略显急促,显示出他内心的烦躁。
蒙玉德见状,紧接着追问道:
“你去哪?”
沈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