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 贾蓉便把我抱在怀里,亲吻不休。
他高兴坏了。
他没料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机,不仅能够离家浪荡,还能带着我一起。
良久,他方才平静下来, 问我:“我的大奶奶, 你如今可是不得了,一个人从宁国府赶到这里来?”
贾珍不是好糊弄的,如果贾蓉的人守在宁国府外,叫他瞧见, 八成要坏事。不仅是我走不了, 只怕贾蓉也要被叫回来, 再打一顿。
因此, 我没叫贾蓉等我,让他带足了人马只管走。
此时, 他看着我的目光微微闪烁, 显然对我的本事起了疑。
起疑是应当的, 说明他智商在线, 不是个傻子。
对上他怀疑的目光, 我坦坦荡荡地道:“兔子急了还跳墙呢。你一走,我在那府里,还能落个什么下场?别说是溜出府, 便叫我上天我也上得。”
他听到这里, 顿时去了怀疑, 转而怜惜地道:“如今我们都出来了,再不必担心了。是好是坏,等咱们在江南玩个半年,再说罢!”
“方才只顾着逃,倒不觉得,这会儿安全了,我只觉得浑身发软。”说着,我佯作脚下一软,就往下跌。
贾蓉连忙扶住了我:“可卿,你怎么了?”
“脱力了。”我咬了咬唇,无力地偎着他道。
他便打横抱起我,往厢房里去了。把我放在榻上,很殷勤地跪在下面,给我揉捏双腿。
“辛苦你了。”贾蓉说得格外恳切,“你放心,往后都不让你受苦了。”
我眉头微动,打量着他:“你不怕老爷了?”
听到“老爷”两字,他身上微微抖了一下,但他强自镇定住了,说道:“老爷爱你,无非是看你颜色好。但天下间美女何其多?我听说扬州瘦马的姿色,天下闻名。等我们回去时给老爷买两个,他便无心折腾你了。”
我不禁微微点头:“这个主意甚好。”
他见我点头,更加高兴了,也不捏腿了,直接覆上来要我:“可卿,可卿,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方才被他又亲又捏,身体早就软了,见他扑来,便伸手搂住了他。
小黄瓜激动起来,便是浑然不顾,床榻被他折腾得吱呀作响。
我感受着他的激情,只觉得心底似乎被点燃了青春之火,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怜爱之情。
只有年轻人才有这样的体格和冲动,才有这样的澎湃和活力,让我这个苍老而丑陋的灵魂,都跟着沾染了几分茂盛气息。
此去江南,要月余的工夫。一开始,贾蓉还兴奋无两,缠着我玩闹。时间久了,他便有些腻了,准备找别的乐子。
这一日,他发现同行的一条大船,上面坐着几个年轻人,便叫了他们一同喝酒。
那几个年轻人也是无聊,便应了。
两条船并在一处,几个年轻人上了船,互相攀谈起来。
都是大家公子,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他们还带了戏子,唱着跳着助兴。
我瞧着贾蓉红光满面的模样,无比的羡慕。我怎么就没穿成男人呢?行走自由,举止无度,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
忧伤的我躲进了船舱,盘腿练习九阴真经。
说来奇怪,一开始练习的进度飞快,我以为要有什么了不得的成就。怎知功力恢复到前世那般后,就举步维艰了。
但我也不气馁。
这已经是上天厚爱了。
闲来无事,我刻苦温习前世的武功,从心法到招式。
这曾经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惜我是女人。不然,进了军营,必能立些战功回来。
当一方强者的滋味,我曾经尝过,欲罢不能。
不知能否女扮男装去呢?
再说,军营里可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有。我这样想着,心里便荡漾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我肚子饿了,便停下来,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却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而贾蓉他们还在吃吃喝喝。原先唱着跳着的戏子,此时也偎在他们怀里,衣冠不整。
我看着他们恣意畅快的模样,心下说不出的嫉妒,扭头就走了。
从厨房里顺了碟馒头,又拨了点小菜,便往无人处去了。
江风徐徐,带着初春的料峭,还是很冷的。
我就着冷风,吃着晚饭,只觉得胸肺之中清澈爽冽,少有的舒服。
“谁?”就在我享受这安宁之极,忽然耳边听得脚步声,极轻微,不似普通人的沉重。
我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就见一个男人的身形从阴影中现出。
他身量并不高大,和贾蓉差不多,但他胸膛宽厚,身板出奇地结实。不论谁看,皆知他不是寻常人,而是个练家子。
“我是郑公子身边的侍卫。”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我身前不远处,“不知阁下是?”
他目光微动,打量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似有实质,刮在我身上,微微发冷。
我转过身,正经地看着他:“我是贾公子身边的小厮。”
说着,我也打量起他来。
他容貌倒是普通,五官平平,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他一双漆黑眸子,犹如古井般沉寂,却让人看一眼就难忘怀。
而且他虽然武功微薄,比我差之远矣,一身气势却是深沉得古怪。
必不是寻常人,我心想。但他既然声称自己是侍卫,我也就当他仅仅是个侍卫而已。
说完,我就端着盘子走了。
他没有跟上来。但我能感觉到有两道微冷的目光,投在我背上。
我若无所觉,将碟子送回了厨房,就上去看贾蓉。
他跟人喝得醉醺醺的,此时抱着一个戏子,丢不开手。
我想叫他散了,赶紧回船。刚才见着的那人,让我心中莫名警惕。
我推了贾蓉一把,他抬头看见我,却是笑得迷离:“可卿,你瞧这小戏子,生得像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