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 会碰见贾蓉。
偌大的扬州城, 数不清的风流馆, 我怎么偏偏就和他撞到一处了呢?
我和他的性别都不同。
真说不清是幸,还是不幸。
“怎么不走了?”无名察觉到我停下脚步, 便也停了下来,朝我微微挑眉。
他真是个冷淡的人,便连疑问, 都是用眼神传递给我的,根本不屑于开口。
“瞧瞧热闹。”我扬了扬下巴, 示意他也看。
反正我现在易了容,没人认得出我来, 便正大光明地看起热闹。
若贾蓉真的回去了, 我也没法待了。我心里祈祷,这群人可千万把贾蓉拉住了。
“哎呀,贾兄,这样晚了,你媳妇肯定睡下了, 你就不要回去了,反而折腾人。”几步外的厢房门口,数个年轻公子拉拉扯扯,不让贾蓉走。
“我不跟你们闹了,我要回去了。”贾蓉说道。
他喝了些酒, 脸上是红红的, 拉扯之间, 露出脖子以下的肌肤,隐隐绰绰露出些风流印子。
“回去什么呀?咱们还有好些把戏,是你没见过的。你走了,可怎么看?”众人又拉扯他。
极力挽留。
贾蓉人单力薄,或者说他也没表现出非要回去的意思,半推半就的,就被人又拽了回去。
“砰”的一声,一个颇有眼力见的年轻公子,关上了门,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顿时松了口气。
“咱们走吧。”我对无名示意了下,让他在前面带路。
他一个字都懒得说,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在前面走。
我心里便有些思量,他如此懒怠,一会儿进了房,该不会也是我主力吧?
那可不太好。
进了房门,我率先把摆设和空间扫了一遍,然后反手上了门闩。指着靠墙摆放的一把椅子,对他道:“坐过去。”
他无可无不可,非常冷淡地走了过去,坐下来。
两腿叉开,懒懒散散,有点无所谓的样子。
我倒不生气,只觉得有趣。
乖乖巧巧的小男孩子,并不是我的菜。像他这样带点刺的,交流起来才有意思。
内里愈发烧得厉害。我吹熄了烛火,就朝他走过去。
这一片是繁华的街市,纵然屋里不点烛火,仍是有昏黄的光晕,从窗户打进来。
朦朦胧胧,更显暧昧。
我走到他身前,跨坐在了他身上。
几乎是我坐下去的一瞬间,他身子绷紧了,终于开了尊口:“你是女人?”
“何以见得?”我挑了挑眉。
他不再懒散地坐着,上身直了起来,低头盯着我:“女人的骨骼比男人轻巧。”
他比贾蓉高一点,以我现在的身量,约莫到贾蓉的鼻尖处,却到无名的下巴处。而此时,他低头盯着我,有一种把我笼罩进他的阴影里的感觉。
我心里有点痒痒,嘴里却道:“你瞧不起身量矮小的男人?”
他浑身绷得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提了起来:“我不动女人,你走吧。”
才一个照面,都没接触到关键部位,他就笃定我是女人。
我有点惊讶,也不去问他怎么如此笃定,仰头笑道:“怎么?不懂怎么伺候女人?”
隐隐约约,我看到他抿起了唇,看也不看我,抬腿就走。
我拉住他的手腕:“我花了钱的,你不能走。”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你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他还甩我,想把我的手甩开。
但他自从知道我是女人后,动作就不那么粗鲁了,见甩不开,就抓起我的手,要把我的手掰开。
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有意思,跟一般的小倌不一样,便由着他掰。
等他掰开后,我又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腕。
几个来回后,他没脾气了,拧眉看着我:“你想怎样?”
“我花了钱,买你一晚,你叫我去哪?”我问他。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知不知道,你来这种地方,一旦被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他这个人还挺走心的。
不知道我是女人的时候,还愿意配合。
知道我是女人,他反而不动我了。
“什么后果?我不懂,你跟我说说?”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腰后。
他浑身绷紧,吸了口气:“既然你不顾后果,我不拦你。”说完,他不再拒绝,长腿迈动,后退几步,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
我又坐回他腿上,俯下去问他:“到底是什么后果?我很好奇呢,你告诉我吧?”
他带着点怒气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女人真讨厌。
然后,他闭上眼睛,不看我,也不说话了。
这副样子,就好像自己是鱼肉,我是刀俎一样。
我忍不住笑了,抓起他的手:“服侍我啊,我花了钱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睛里布满怒气。
我轻笑一声,解了腰带。
他一开始还忍着,不肯动,到后来憋得浑身汗津津的,低吼一声,抱住了我。
他体力不错,比贾小黄瓜持久。
我状若不经意地捏过他的手臂和后背,都是结实的肌肉,没有常年的打磨,绝对练不出来的。
“得罪了什么人?”事后,我伏在他身上,凑在他耳边吐气。
他浑身一僵,推开我,站了起来。
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没有表情,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淡的样子。
“干什么?”我被他推开,也不起来,窝在椅子里,支着腮朝他看过去,“客人还没满意呢,你就要走吗?”
他的背影僵了僵,片刻后,他冷冷的声音传来:“我若是听话,脚上便不必铐着这个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大概是说他从来都不听话,叫我不要拿客人的身份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