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装作惊呼一声。
蒋玉菡随即拿了一条手帕, 掩住我的口。
我心中一片澄明, 知道他要我帮什么, 佯作挣扎两下,就从了。
我也想气一气贾珍。他这个坏主意, 倒是极好的。
蒋玉菡把我按在贾珍的腿上,大肆要了我一通。直把贾珍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事毕, 蒋玉菡提起裤子就走,把我甩在身后。
他倒是念着我,想为我保留几分颜面,使我看起来像被迫的,而不是跟他合谋。
但他不知道,贾珍早知我面目。
等他走后,我不急不躁地从贾珍的腿上爬下来, 慢条斯理地提好裤子,系起了腰带。
又走到床前,拿了镜子, 打理了下仪容。
然后才来到贾珍的床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真对不住啊, 但我也不是自愿的,你自己得罪了人,连累我也吃苦头。”
他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想, 如果他能开口, 大概要骂:“贱人, 有种你别叫得那么爽啊!”
嗯,蒋玉菡只是看起来“硬上弓”,实际上……他做足了前戏才进去的,我不要太爽。
但我才不承认,捋了捋碎发,又朝贾珍笑道:“幸好我聪明伶俐,识趣配合,不然可就要遭大罪了。”
然后我就看见贾珍的眼珠子凸了一下,像要爆裂开来似的。我吓了一跳,不敢再气他了,转身就走了。
出了房门,就看到蒋玉菡在不远处等我。我看见他了,却装看不见,大步快走。
他飞快跟上来,在我身后小声赔罪:“我方才孟浪了,我跟你道歉,但只此一次,我再不会有下次了。你别生气,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我不理他。
他便又道:“我蒋家几十口人,除了我全都死于非命,起因只是他看上我们家一个婶子,但那婶子不从他,他就……我实在生气,非要他也尝尝这滋味。”
他跟在我身后,频频道歉,口吻很真诚。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头也不回,“离我远一点。”
话落,身后跟着的脚步声就停了。
我回到院子里,就进了屋,往床上一躺,享受着快乐的余味。
我并不怪蒋玉菡,虽然他没跟我打招呼,就干这事,但他并没有伤害我。
但既然他觉得抱歉,我就摆摆架子。
躺在床上,我舒服得不想动。然后,我心头划过什么,起身走向了梳妆台。
我站在镜子前。
拳头微微握了起来,我有点紧张,定了定神,看向铜镜里。
这一看,眼睛便睁大了。
镜子里的面孔,眉梢纤细,眼尾上挑,入骨的妖媚。
但鼻梁、嘴唇、下巴却还是秦可卿的。
我心里不可遏止地砰砰跳了起来。
我闭上眼,再睁开,看向镜子里,没有变化。
我只觉后背生寒。
一定有哪里不对。
我不是穿成了秦可卿吗?为什么秦可卿的面容在变?难道幻境中,警幻对我施的法术,影响到了现实?
“奶奶,琏二奶奶使人送来了东西。”瑞珠捧着一只匣子,走了进来。
我看着瑞珠,道:“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瑞珠便抬起头来:“奶奶,怎么了?”
我看着她的神情,一丝异样也没有,便捋了捋鬓侧:“你不觉得我今天格外好看?”
瑞珠便掩口笑起来:“奶奶哪日不美得跟天仙似的?”
见她毫无异状,仿佛根本没发现我的容貌变了,我便也笑了笑,不提这茬。
伸手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是两朵绢花。
“难为她记着我。”我低头打量着绢花,一朵葱绿色,一朵玫红色。这样嫩生生的颜色,我不太敢往头上戴,便把匣子一合,说道:“去荣府。”
我打算送给黛玉。
自从林如海回来后,不知和贾母说了什么,黛玉就搬出来了,不和宝玉挤在碧纱橱里了。
我叫下人领着路,进了黛玉的院子,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下人守着,空落落的没什么人气。
我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拦住瑞珠,不叫她说话,轻声走到门口,打算看看黛玉在做什么。
才走到门口,便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说道:“也太欺负人了,好歹姑娘是客,便是做做样子,也不能最后一个拿给姑娘?这还是老爷来京了呢,若非如此,岂不是没姑娘的份了?”
我听了几句,便明白过来,这绢花是薛家给荣府众人的,一人两支。
至于我,本是没有的,这两支是凤姐给的。
“有人在吗?”我后退两步,装作才进来的样子,扬声喊了一嗓子。
话才落,里头出来一个俏生生的丫鬟,见了我便是讶道:“小蓉奶奶来了?快请进来。”
我进了屋,见了黛玉,便笑着问道:“你怎么欺负你这丫鬟了?瞧着眼眶红红的,莫不是你把人欺负哭了?”
黛玉便嗔我:“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可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她,是她自己小心眼,一点子事情便觉着委屈。”
我便问那丫鬟:“什么委屈?跟我说说。”
那小丫鬟便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小蓉奶奶说,可不是欺负人么?更可气的是,宝二爷就在旁边站着,也不说一句,竟还问宝姑娘好不好,过两日要去看呢!”
期间,黛玉几次要追着她拧嘴,不想叫她说。但我拉住黛玉,掩了她的口,愣是叫小丫鬟说得一清二楚。
我对红楼不太熟,只知道黛玉客居于此,受了不少委屈。具体都有什么,我却说不出来。
这时听小丫鬟一说,我便笑了:“当是什么呢,可见你们姑娘说得对,不过一点子小事,瞧把你委屈的。”
原是薛家差人给府里的奶奶和小姐们送了些绢花,一人两朵,落到黛玉这里时,只剩下最后两朵了。黛玉不爱与人纠纷,更不想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