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他尝试了一下,感觉并不好,坠落的时候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重感,呼吸会开始变得艰难,胸腔被什么塞住似的。被掐着脖子也会痛,没有解脱,只有疼痛,疼痛,和疼痛。如果离开这个世界前,留下最后的印象,是痛苦的话,那么人生岂不是会变得更悲惨吗?
他有一点点后悔的。
幸好,在进入无限城之前,他算了很久,确认了很多次副本结束的时间。
像个小学生一样拿着一根树枝在地面上比划,思考要用多快的速度,才能走到无惨的面前,不快不慢,还能说几句话。并且还要让富江生长出来,最后也要让屑老板不爽才对。
然后他给自己划开了一个小口,让血液滴落。
这才走入无限城的。
要是系统把这些放出来,才叫丢脸。
不过现在也已经差不多了,风雅没有继续吃第二片西瓜,因为在副本放映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看。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脸埋进胳膊。
要羞耻到哭出来了。
他知道视线正在往他身上放,从手指的缝隙里,他看见面色不虞的黑时宰,好像在说:这你不带我玩?
风雅觉得带黑时宰玩,他肯定会选择真的死亡。那就不好了,很疼的。
另一道视线,来自他的右侧。
首领宰。
风雅觉得那视线好烫,好烫,他从臂弯里面抬起头,一时间甚至有点楚楚可怜,毕竟所有的太宰治表情都有一个共同点:你玩这个,不带我们一起?
他捕捉到了很多情绪,这里面,甚至有厌恶。
厌恶他吗……可是他算好了时间的,没有让自己疼,只是在黑暗里退出了副本而已。
“我只是有点好奇。”风雅轻轻地辩解,没有什么来自自推的厌恶更让人痛苦。他的初心也确实如此,只是想要在代价最小的情况下,了解一下太宰治的想法。
他精神蔫了,连继续辩解都没什么想法,在副本回放结束后就长久地沉默。
许久。
边上的首领宰低低地笑了一声:“跳楼是这样的,事后很难缓过来。”
风雅:“……”
其他宰:“……”
糟了,边上这个真跳过。系统不会是捡了一只跳楼的宰,拼凑起来参加游戏吧?那样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风雅看向首领宰,首领宰却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轻咳起来。他身体确实是他们之间最差的,比风雅的死宅体质还要弱,同款的黑色衬衫,他穿着就能空空荡荡起来。
风雅动了动指尖,把刚才因为过于羞耻,像系统要的热茶推到首领宰面前。
首领宰没有动,只是问系统:“下一个是谁?”
理论上来说,他是【太宰治二号】,现在该轮到他了。
风雅看着冷淡的首领宰,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讨厌了。
【太宰治一号的副本里面,还有一位同位体参与,为了方便大家观察,先放放映同副本的内容。】
【这是太宰治五号的副本记录。】
黑时宰:“……”
瓜掉了。
吃瓜怎么吃到自己头上!
虽然他刚才看风雅的记录,看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吃西瓜了,可是,为什么第二个就轮到他啊!
救命!
副本的放映会碾过每一个太宰治,在黑时宰欲语还休的目光中,屏幕亮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出现的还是风雅的画面。
【“难道你要帮我暖床?”明显更加成熟、更加放松的青年倚靠在床头,那时他手臂还没有受伤,右手就搭在被褥上,左手撑着下巴,斜着脸看着黑时宰,“做不做?”
黑时宰的大脑里一片浆糊,他很不情愿,可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很干脆地说:“做。”】
黑时宰:“啊?”他叫出声。
“为什么一开始就是这个啊!”
原本其他宰还在思考,风雅在副本里的行为,结果看见了黑时宰的记录,又抬起头,喝茶的喝茶,吃瓜的吃瓜。
“什么叫一开始就是这个?”风雅左边的太宰治笑起来,他笑的时候很轻松,不像边上的首领宰沉重,也不想武侦宰那样,总是能叫人看出一份悠长的复杂,他看起来也很干净,过于洁净,近乎到了一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地步,“难道还有更多的?”
“绝无可能。”黑时宰斩钉截铁。
【下了一天小雨。
院子里没了那些练习呼吸法的人,清静了许多。花枝压着花枝,无尽夏似乎又展开了些。前些天这里还浸泡了富江与鬼的血液,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黑时宰低头,看向蓝紫色的花枝中,有一朵粉艳艳的。
风雅坐在回廊的那头,雨幕把他的脸庞模糊了很多。
应该是在赏雨。
“二少爷,您要赏雨吗?”仆从路过,“伞在这里。”
“不。”半响,黑时宰才回答,他并不想留在这个宅子里消磨时光,更想要出门探索这个世界,“伞给我。”
仆从有些惧怕这个少年,沉默着递上了东西。
他看着黑时宰换上更方便的西装,又在和式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发呆。
“您要出门吗?”仆从小心翼翼地问,“少爷说,晚饭给您准备了螃蟹,是年糕炒的”
黑时宰:“哦。”
他出门,去报社转了一圈,花低价收购了不少过期的报纸。又转道去找了鬼杀队。和别人交往的时候,他脸上总是能挂着得体的微笑,绝不会让人感觉到难受。鬼的信息很多,一天时间收集不了多少。黑时宰和鬼杀队的人说着话,手里捻动一份报纸。
天黑了。
他是来不及回去吃饭的。】
风雅看了一眼黑时宰。
他那天确实准备了螃蟹来着,春季不是合适吃螃蟹的季节,让仆从去采购也花了一点力气,才找到些肥美的,他自己去挑了一斤年糕,切成片,亲自去教了一下怎么做——没办法,以前人的食物做法总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