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的谢鸿卓甚是忙碌。
除了货物的售卖,下批货物的下订,还有因为货物的增加而必需要增加的人手,甚至是日常交际也多出不少来。
因为出海商队数量受限,不少人想出不得出,在见到谢家平安回来之后,难免生出让谢家帮着出货的想法来。
好处本金风险无需自己全部承担,也可以获得佣金,坏处是要占去不少船仓的位置。
谢鸿卓渐渐生出了扩大船队的想法。
目前的船只是几支商队共用,但是此次回来之后,谢鸿卓要出的货就不止上次那些了,一艘船共用明显不行了。
打造一支属于自家商队的想法,渐渐在谢鸿卓的脑中生出来。
造船,雇佣水手,带货出海,顺便带上别人的货物,收取佣金。
这样一来本金可以大幅降低,收益也会增加。
谢鸿卓在心中盘算着,造一艘船的时间不短,费用也不少,水手绝不能找半吊子,
这事急不得,须得从长计议。
陶若筠在山上,过得如常一般,把跟张慧月的事情完全放下,只得谢鸿卓给她公道。
她相信谢鸿卓,谢家三公子,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在乡村小院,被知了惹的哭哭啼啼的小乙了。
闲下来时,她想写一封拜帖给到徐同光,无非是说明殷寄春求见一面。
她不想再冒险直接过去,可是殷寄春却在拜帖送出去之前就来找陶若筠,说是自己已经写过,等着回复。
陶若筠只好作罢,一同等着回复。
没过多久,消息就传了回来,徐同光同意了。
两人遂乘轿一同出发。
这一回陶若筠也好,殷寄春也好,都平和了不少,陶若筠行了礼便道妹妹有话要说。
倒是殷寄春,转过头来告诉陶若筠,她想单独谈谈。
陶若筠只是陪着来,免得外人传闲话,现在二人说话,殷寄春却不要她听了。
也是,那个少女对情郎说话,会喜欢有外人在场。
在寻求过徐同光的意见后,陶若筠带着下人退了出去,独自在院中等待。
这一次里头安安静静地,没有哭泣,没有吵闹,陶若筠呆等半晌,才见殷寄春从里面从容出来。
“说完了?”
殷寄春点点头:“说完了,以后不会再麻烦姐姐了。”
陶若筠笑笑,觉得这样也好,于是进门拜别了徐同光,这才跟殷寄春一起回去了。
一桩事情了了,陶若筠心情很好。殷寄春更是潜心作画,再也没闹出过幺蛾子。
百花山庄再次陷入平静。
这边陶若筠一切太平,那边谢家很快就迎来了行商归来的谢鸿川。
未进家门,谢鸿卓就已经得了消息,早早过来迎接。
于是在张慧月诉苦之前,就把人给拦下了。
兄弟二人数年不见,又经历诸多波折,此刻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索性就叫厨房备下酒菜,谢鸿卓把人拐到翠竹轩里说话。
刚一落座,谢鸿川就满腹疑问:“弟妹和下人们去哪里了?”
谢鸿卓斟上酒道:“正要跟二哥说这件事,阿筠和大嫂母亲带着孩子,一并去了阿筠新建的山庄里头避暑,二嫂留在家中守家。”
谢鸿川听罢,没有言声,
他是知道妯娌不大合的,陶若筠要是去自己的山庄,不想带张慧月也正常,只是恐怕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二嫂也受了些苦,能明白她心里不舒服,阿筠的脾气也不大好,说话做事有时候不大留情面。当初叔父和姑夫的事情,二哥可知道?”
“也有所耳闻。”
谢鸿卓笑笑道:“当初我在海上,对这事一无所知,回来听了才觉得惊心动魄。”
“阿筠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孤女,嫁进谢家就没有想过其他,所以有时候做起事来,不会想太多,但是心永远是向着家里的。这里,是她唯一的家,就算是建个庄子,也是想着要带全家人去的。”
“这些东西,母亲和大嫂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时候难免偏心些,二嫂心里不痛快,也能理解。”
“只是,既然是一家人,又住在一起,总要相互迁就。阿筠这回气极了上了山,母亲跟大嫂也一起跟着去了,留下二嫂一人在家,终究不大好看。”
谢鸿川听到这里问道:“你二嫂做了什么?”
谢鸿卓道:“无非就是下人挑拨,觉得阿筠有了二心,见面拌了个嘴,有了点龃龉。我想着终究是妯娌间的小事,让二嫂去道个歉,把多嘴的下人打发了,让阿筠有个台阶,不然她带着母亲不回家,也不是办法。”
“母亲就这么跟她走了?”
谢鸿川不大理解,偏心就偏成这样了么?
“可不是么,现在她是携母亲以令夫君,我也拿她没有办法。这事要是让母亲出面也不是不可,只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劳烦她老人家,我们两个岂不是不孝?”
谢鸿川摩挲着手指,这事说白了,就像谢鸿卓说的,妯娌间拌个嘴吵个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母亲拉偏架,跟着媳妇儿跑了,这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难道要让母亲出面调停妯娌矛盾?可陶若筠哄的母亲高兴,在她眼里,陶若筠是没有什么矛盾的,那有矛盾的只能是张慧月。
“这事也不急,反正夏日还长,她们还要在山上住好一阵子。我们先喝酒,我给二哥说说海外的事情。”
说罢举起酒杯,两人对饮畅谈,顺便说说接下来的打算。
谢鸿川见状,也把那烦心事先抛到一边,跟弟弟好好聊起了将来的生意。
谢鸿卓把话说的委婉,算是留了余地,接下来就看谢鸿川怎么去跟张慧月谈了。
谈的好,直接道歉完事,谈的不好,一个劲儿的哭诉的话,那自己才好下口,不然就成了先告状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