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贵泰精神一震,连忙起身,急问:“什么贵人?”
有财一张嘴直哆嗦,一副惊喜至极的模样,吞吞吐吐了好久才说出来,“来人说是华国公夫人!”
“什么!?”
房间中的几人几乎都长大了嘴巴,异口同声。
尤贵泰一颗心跳的都控制不住了,顾不上主子的矜贵了,一把抓住有财的肩膀,“可有拜帖?”
有财这才取出手中攥的紧紧的一张拜帖,两人因为太紧张了,尤贵泰抽了两次才抽出来。
一入手,尤贵泰就知道来者何等尊贵。
不同于普通管家的蜡纸拜帖,这是一张薄薄的青铜金属片,来者身份镂空刻凿在铜片上,是华国公夫人!
尤贵泰欣喜若狂,“快!请到大堂,务必奉上最好的茶!”
临走前,尤贵泰扶起老太太,“母亲,华国公夫人身份显赫,辛苦您亲自接待,方显重视。”
至于平常待客的三姨娘,作为妾室,连露脸都不配的。
——
紫宸殿
单允辛垂头看着手中的纸条,盯着“华国公夫人”几个字出神,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常顺在一旁看着,脚尖都有点绷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
这是监视尤小姐的人传回的消息,常顺忍不住在心里长吁短叹,不是都顺应陛下了吗?运金桂树的旨意都传出去了,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把陛下都给气笑了。
她是躲得远远地,可怜他们做奴才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办差。
单允辛瞥见常顺小心翼翼的眼神,把纸条一递。
吓得常顺连退几步,“陛下?”
单允辛手指一蜷,踱步到香炉前,把纸条扔了
进去,“华国公夫人受池夫人所托,拜访了尤府。”
常顺脑门上沁了细密的汗珠,不敢接话,生怕落得个窥探圣心的罪名。
“你猜猜,华国公夫人是为什么而去?”
常顺嗓子发干,悄悄清了清嗓子才小心地赔笑道:“奴才愚钝,哪里猜得透……”
单允辛笑容凉薄,眼神不定地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白烟,声音不容拒绝,“朕让你猜,是谁清了华国公夫人屈尊降贵去拜尤家的门?又是所图为何?”
常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背心都被冷汗湿透了,“皇上饶命,奴才不敢猜呀!”
常顺连连叫苦,该不会池家失心疯了,真要为小池大人求娶尤小姐吧?这要是成了,陛下岂不是要气疯了!
小池大人少年意气,池尚书怎么就点了头了?
“谋划的人都敢,你一个猜的人怕什么?”单允辛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瞧着常顺发颤的背脊,似乎真是好奇。
常顺脑子里灵光一闪,“回禀圣上,尤小姐金尊玉贵的,性子难免骄纵些,奴才哪里敢比?”
单允辛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稍稍舒缓,“她一贯是恃宠生矫的。”
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罢了,她爱玩闹,朕便再顺她一回。”
总归是翻不出自己的手心,让她心甘情愿也好。
——
尤府
老太太站在堂屋门口,老远就见到一位衣着华贵、云鬓高耸的夫人带着四五个丫鬟走近前来。
华国公是世袭的外姓勋贵,祖上是开国大将,现在虽不掌兵,但依旧掌管水运,深得陛下倚重。
华国公夫人更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其
父是陛下当太子时的师傅,不容小觑。
老太太虽然年长,还是下了台阶迎上前去,“老身拜见华国公夫人。”
华国公夫人亲自扶着她,笑容亲和,“老太太是长辈,应该是我向您行礼的。”
离近了,才看到华国公夫人衣裳上华丽的织花,以盘金法绣满了牡丹,衣领和袖口甚至缝了一圈珍珠,更别提袖口露出的一对碧绿的翡翠镯子,处处都在彰显着显赫的身份。
只是此时她态度和善,丝毫没有摆架子。
华国公夫人也没想到好友竟然会托自己说媒,对象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七品小官,而且还这般仓促。
虽然知道池卿朗的为人,可急成这样,免不了让华国公夫人疑心,不知是否是尤小姐已经有喜了,实在等不得?
但池夫人开口了,她还是放下身份上门拜见。
青町默不作声地跟在老夫人身边,帮着奉茶,她有种直觉,华国公夫人到访,恐怕和大小姐有关。
一落座,华国公夫人喝了茶,稍稍松了口气,虽然门第寒酸,但这茶水还是讲究的,用的都是晨露,还算甘醇。
“国公夫人莅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在尤贵泰清了好几次嗓子后,老太太难得文绉绉地问道。
华国公夫人立刻挂上笑,她知道主事的是尤贵泰,因而是对着尤贵泰说的,“老太太和池大人客气了,我来是有一桩喜事呢!”
尤贵泰呼吸都急促了,紧张地盯着华国公夫人,屁股只沾了一半的椅子,腰背也挺得笔直,“不知……国公夫人说的是什么喜事?”
华国公夫人道:“尤大人有一位如
花似玉的千金待字闺中,我便是受人所托,为她而来,只盼尤大人不要舍不得。”
尤贵泰心中狂喜,脸色红润,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追问道:“国公夫人要为小女说的,是哪一家的公子?”
“尤大人猜不到吗?”华国公夫人看出了他的迫不及待,知道此事稳了,“昨日万寿节上,尤小姐与池家大公子一曲《雁落平沙》何等情意绵绵,就连皇后娘娘都赞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人。”
“我便是受池夫人所托,为小池大人说媒来了!”
尤贵泰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恨不得立刻答应下来。
还是老太太记挂着尤听容的心愿,赶着问道:“国公夫人为池家求得是什么位份?”
尤听容那一场大病,就是因为想做个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老太太心有余悸,不敢由着尤贵泰脑子一热就什么都答应了。
华国公夫人闻言侧目,没想到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