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着急上火地领了肖院使进殿,“陛下昨夜兴起,雨夜试了董将军送来的汗血宝马……”将情况简单说了。
肖院使跪下为单允辛把脉,他的手一搭上去,单允辛便猛地睁开了眼睛,惊得肖院使一哆嗦。
肖院使连忙低头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因为高烧,单允辛有些头晕,眼睛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如何?”
肖院使这才跪着继续为陛下搭脉,略一思量。开口道:“陛下脉象强健,只是因为淋了雨,风寒入体,这才起了热,待微臣开上两剂药,吃下发了汗便好了。”
“只是雨雪天气,陛下切不可再受寒了。”
单允辛点头表示知道,常顺连声道着阿弥陀佛,带肖院使去开药了。
肖院使走后,单允辛听见殿外的动静,恰巧张福从殿外进来。
“皇后来了。”单允辛的语气平淡。
张福点头称是,“皇后娘娘前脚刚来,后脚董才人也到了。”
“告诉皇后,朕想静养,让她们都回去吧。”
张福松了一口气,出去传令。
等常顺再回来,单允辛正掀开锦被,要翻身下床,常顺赶紧上前扶着,“陛下,肖
院使嘱咐要奴才伺候您静养,不可过于劳累。”
“朕没事。”临近年关,单允辛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常顺十分担心,“陛下,再过半个月就是大年宴了,您若是病倒了,京中官员和其家眷只怕都过不好这个年了。”
听常顺提起,单允辛想起了大年宴时,在京的文武官员及其家眷都要入宫赴宴,只不过尤贵泰这种不在朝的朝散郎是在外殿广场上,那里风大,尤听容只怕也要跟着遭罪。
“礼部安排的时候,将尤家安排进殿内。”
常顺答应下来,“奴才一定办的不漏痕迹。”
单允辛余光瞥见了空落落的神龛,想起来他从灵感寺请来的小佛,被他命人劈了。
“奴才明日便命人再请一尊回来。”常顺猜度着提议。
单允辛摇了摇头,“这佛像不管用。”
“那……”常顺犯难了,陛下不是说不要,而是特指了“这佛像”不管用,他上哪去寻管用的呢?
“安隐的草庐里供着一尊金佛,似是不一般,有什么来历?”经过这次的事,单允辛觉得安隐也算有些神通。
常顺有些不忍,还是老老实实道:“听闻是灵感寺的镇
寺之宝,是历代主持传下来,里头藏了一枚祖师爷的舍利子,安隐大师亲自供养,从无间断。”
常顺明里暗里讲明白了这尊金佛对安隐意义非凡,安隐才破了口戒,恐怕受不得刺激了。
单允辛不冷不热地睨了眼常顺,“既是得道高僧,何必拘泥于外物?”
“派人去请了来。”单允辛坐到了桌案前,没事人一样,继续看欧阳将军递上来的军务折子。
“把安隐也请来,朕要在乾清宫供一盏长明灯。”他要为她供一盏长明灯,望她此生能平安顺遂。
——
灵感寺
张福气喘吁吁爬上了山,脚步匆匆往灵感寺后山的草庐去,临到了,他的脚步都有些不稳。
这么高的山,路途又崎岖,也不知道安隐大师这把老骨头怎么扛得住,躲在这里清修。
好不容易到了,张福被一人拦在了草庐前。
拦路者生的好,清瘦的身形被粗糙宽大的灰袍罩着,圆润光洁的头顶上几个青色的戒疤,清秀俊雅的五官和优美的弧度,瞧着便有些道行。
“咱家是奉圣上的旨意,来请安隐大师,烦请小师父让一让。”张福客客气气地自报家门,行
了个佛礼。
拦路者正是安隐的亲传弟子若生,如无意外,他也该是灵感寺的下一任住持方丈。
“师父正在闭关修养,不便见客。”若生面若冰霜。
自那日安隐被圈禁,见过了“贵客”之后,便一蹶不振,病倒了,俨然是生了心魔。
张福被如此搪塞,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忤逆圣意,乃是牵连亲族的大罪,小师傅可能确定做的了这个主?当得起这份责?”
“公公说笑了。”若生冷笑,不为所动,“出家人,本就超脱俗世之外,怎会看重生死亲族?”
张福一时噎住了,没想到这个年轻僧侣如此强横。
所幸草庐内传来了安隐嘶哑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若生,请张公公进来。”
若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小心翼翼地扶着安隐坐起。
安隐问道:“张公公为何时而来?”
张福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心里免不了觉得不落忍,“陛下夜里睡不安稳,想着佛祖法力无边,有意请一尊金佛进宫……”
张福说着,眼睛瞥向了安隐供在神龛上的金佛,意思表露的很明显。
若生脸色大变,“绝无可能,此乃灵感寺的
传世至宝!”
张福没有搭理他,而是笑眯眯看着安隐,“陛下说了,佛法无边,只要能渡有缘人……何必拘泥于俗物呢?”
“陛下是天子,若非至宝,如何相配?”张福瞧着好说话,字字句句都暗藏警告,提醒安隐,单允辛皇帝的身份不容冒犯。
安隐长叹一口气,看向了那尊身形有些干瘦,面容舒展慈悲的金佛,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头,“我佛慈悲。”
张福地笑容真诚了些,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陛下还想在乾清宫供一盏长明灯,劳请方丈走一趟?”
“如张公公所见,贫僧已然至此地步,恐怕不便入宫。”安隐还是很和气,只是一句话说的都有些喘不上气。
“这……”张福记着皇帝的吩咐,可看安隐这个样子,若非要他进宫,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贫僧的弟子若生虽然年轻,但在修行上极有天份,不如,让他随公公走一趟,如何?”安隐提议道。
张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下来了,客客气气地告辞了。
只等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