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一开门就被暖融融的一股温香扑了满脸,甜腻的吓人,带了些醉意。
其中有种很熟悉的味道,可她一时想不起来。
待她反手合上了门,这股热香迅速逼近,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是单允辛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特有的,混杂着清冷孤寂的木佛香和纷杂馥郁的龙涎香,还有单允辛骨血里的冷酷,可惜已经晚了。
一只带着千钧之力的手掌迅捷如闪电,紧紧扼住了她细软的颈喉,坚硬的骨节陷进了柔嫩温腻的皮肤。
裹挟怒火的钳制带来了短暂的窒息,让尤听容呼吸困难起来,意识似乎回到了前世那个被勒死的雨夜,不管不顾的痛苦淹没了她,几乎是拼了命的挣扎起来。
单允辛的凤眸微微眯起,立刻辨认出了眼前的人。
说来也怪,本来只叫他怒火翻腾的热,在知道面前的人是尤听容之后,就不一样了。
那股腻人的甜香混杂了尤听容发香,好似变成了最剧烈的温情药,烧的他瞬间就昏了头,下意识地伸着头想更靠近一点。
手上的力气旋即松了,但尤听容看起来太害怕了,胡乱抓握的手在单允辛的颧
骨处拉出一条嫩红的细痕。
单允辛全然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痛感,看着她在自己放手之后悲切地呼喊,竟然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抓挠,赶紧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别怕!”
单允辛力气极大,宽阔的怀抱紧紧地拥抱着她,尤听容绝望的泪眼刺的他胸口泛起细密如针扎一般的痛感。
“容儿,是朕,朕在这里!”单允辛的手臂和前胸紧紧的挤压着纤柔的尤听容,似乎想将这个让他既酸涩又甜蜜的女人溶入骨血之中,“容儿别怕,有朕在呢……”
在猛烈的痛楚之后,在这个散发着热意和保护的怀抱里,迟来的悲伤犹如滔天的巨浪,顷刻间充斥了她的心脏。
尤听容抛去了表面的端庄清婉,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单允辛的衣服,瑟缩在他的怀抱中,泪水决堤而出,呜咽着哭出了声。
断断续续的哭声砸在单允辛的心头,单允辛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此刻佳人在怀,他却能轻易地压下欲念,温柔地哄道:“别怕,乖。”
暖阁外,躲在角落的宫女忐忑不安的贴着墙,仔细听着暖阁内的动静。
先是重
物撞击门板的声音,而后是女子的呼救声,紧接着,女人悲伤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宫女再三确认之后,知道事成了,匆匆赶去通风报信。
暖阁内,在单允辛低沉而情深绻绻的嗓音里,尤听容紧绷的身子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臣女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尤听容的声音因为方才的哭喊尚且带了些嘶哑,听起来可怜极了。
尤听容收回手,推拒着要离单允辛远些。
单允辛却半点不肯松开手,他太怀念乖顺待在他怀中的尤听容了,着迷地看着眼前人,眼皮和脸颊都被情绪熏染成了绯色,娇艳的胭脂被泪水冲刷的微微晕染开来,芙蓉桃花面也不过如此吧。
更别提,尤听容扑闪的长睫被泪水打湿了,沾着水晶般的细碎泪珠,耷拉着遮挡着瞳孔,仿佛青山叠嶂烟笼碧海,楚楚可怜而又勾人心魄。
掉在地上的银香囊内,迷情香似乎散发了全部的功效,单允辛挺拔的鼻梁蹭着尤听容的发顶,一路巡视,最终微微偏过头,埋进了尤听容的颈窝。
尤听容的手渐渐绷紧,顾不得尊卑
,使出全力试图推开单允辛,更是狠狠撇过头,要躲开单允辛的轻薄。
这个举动似乎惹恼了他,单允辛的鼻尖离开了梦寐以求的温香,转而在尤听容红的滴血的耳廓上厮磨着,低低的一声气音,“是朕。”
单允辛如坠美梦,薄情的浅唇终于碰到了尤听容的皮肤,先是试探般的轻啄。
而后以不容拒绝地强势姿态掠夺了尤听容的唇。
这是一个粗暴而迷乱的吻,单允辛不管不顾地试图离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份美梦最终要被现实击碎的,尤听容拼命地躲闪,抗拒地咬在了单允辛的唇舌上。
这份抗拒,让这个温带了浓烈的血腥气,疼痛丝毫不能让单允辛放弃唾手可及的心满意足。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单允辛的脸上,单允辛这才擦了擦冒着血珠的下唇暂时离开了尤听容的软唇。
“容儿,回到朕的身边吧。”
“朕保证,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都不会得逞,害过你的,必将不得好死。咱们的儿子是朔国毫无异议的太子,只要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
单允辛的薄唇上沾着嫣红的口脂,甚至晕染到了
腮边,是尤听容嘴唇上的,
呼出的气都是灼热的,犹如压抑的岩浆,刺的尤听容颈部越发痒得厉害。
而那片他心心念念的唇肉现在被两颗小小的贝齿压出了饱满的痕迹,尤听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伴随着情绪的大起大落,身上那股燥意在热血之中蔓延,四肢百骸生出了隐秘的痒。
尤听容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自己这是被人暗算了,想到了含元殿的那杯茶,看向单允辛的眼神带了恨意。
“这就是陛下想要的吗?”
在单允辛有些不解的眼神里,尤听容的语气里满是讽刺,“尊贵如陛下,竟然也会如深宫毒妇一般,用这样肮脏龌龊的手段,逼一个小女子就范?”
单允辛这才反应过来,尤听容认为是他设计下药的!
不等单允辛解释,尤听容咄咄逼人继续道:“陛下一贯都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前如此,以后只会更老辣狠毒。”
“你的心里只有自己,只要能达到你的目的,你何曾在意过别人的死活?我只不过是你制衡后宫的一颗棋子罢了,你嘴里的情意,你的‘真心’,虚伪可怖到令我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