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尤听容有些诧异,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温婉柔弱,从不会主动争些什么,没想到母亲会对她说这番话。
“母亲不愿你也像我一般唯唯诺诺地过日子。”尤夫人看懂了尤听容的眼神,坦然道:“况且,你能得到夫君的爱重便已经是很难得了,不若把握住这份机缘。”
“最稳妥的法子,便是能得了一子半女的,有了皇嗣傍身,才算站稳了脚跟。”尤夫人眼神沉稳,她自己便是吃亏在没有嫡子,尤听容没有兄长庇佑,这才在尤家小心谨慎地过日子。
天下是单家的江山,皇子、公主是陛下的血亲,往后纵然恩宠不再,有孩子庇佑,也无人敢随意冒犯。
尤听容怎会不知母亲的苦心,伸手替尤夫人顺着后背心,“您放心,我心中自有筹算……没有人能越过我的儿子。”
尤听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果决。
只不过她的筹谋算计不能说与尤夫人听,转了话题道:“母亲说廷青也来了,怎的不见他人?”
尤夫人指了指东跨院,“他也十二岁了,再长几岁都可以议亲了,另住了一个小院。”
这边尤听容和尤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听
方姑姑在外头道:“禀宜美人,时日不早了,陛下吩咐了常总管来接您。”
尤听容有些不舍,但尤夫人巴不得他们和睦,催着她道:“陛下在等你呢,快些去吧。”
尤听容这才起身出去,常顺提着灯立在门前,立刻笑着迎上来为她照亮脚边,“宜美人当心脚下。”
这处庄子依山傍水,一路上常顺贴心地为尤听容照了脚下,石子路一颗颗碾的恰到好处,既防滑又不硌脚。
借着月光,身边树影婆娑,远目出山影与皓月相称,走了一会儿,视野透过树影瞧见了墙围,院门口挂着两盏彩纱灯笼,到地方了。
尤听容迈步进了院子,里头冷冷清清的,内间摆着一张暖床,正对着窗口,单允辛斜倚着靠在引枕上,手上翻看着一卷蓝皮线装书。
听见尤听容进门的声音,单允辛懒洋洋道:“你若再不回来,洗澡水都要凉透了。”
看在尤夫人的面上,尤听容难得没有呛声,浅笑着道:“许久不见母亲,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单允辛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手中捏着书也放了下来,“想多留几日?”
尤听容一瞅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心里禁不住
吐槽,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皇帝,都说他禁欲自持,偏生老做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
忍住了后退的冲动,尤听容故作不明就里地点了点。
单允辛轻浅的薄唇微微一扬,带了些邪气,掀着深邃的眼皮子看她,尤听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暖床旁的矮桌上放了一盏雕花灯笼,在他侧脸上投下橘红的灯影,而另一侧则隐在暗影之中,幽深的眸子犹如苍穹夜空,映照着跳动的烛火,宛如夜空中的一盏天灯。
这样笑容,在这个世外桃源的雅间里,单允辛好似脱离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份,让他精致而凌厉的面容多了勾人的绚丽之色。
“容儿知道,该如何让我点头。”单允辛并未追着迎上去,微微昂头,“对么?”
单允辛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了西侧的洗浴的隔间,放在书册上的手指轻轻敲动着,就像敲在了尤听容的心口。
尤听容咬紧了牙关,她就知道!
上回在宜秋宫的浴池里单允辛就兴奋的跟狗崽子似的,碍着顾太医的话,又怕尤听容不答应,只得尝了尝味,就作罢了。
如今尤听容有事求他,好不容易拿了她的软肋,单允辛可不得旧事重
提?
尤听容呆立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单允辛跟得了准许的狼狗似的,几乎是一下从软床上弹起,扛着人就进了西隔间。
里头本来有两个丫头,一见这架势,赶紧退了出去。
尤听容将头紧紧埋在单允辛衣襟里,唯恐叫人看清了面容,只盼单允辛没有明示真实身份,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庄子里不比宫中,热水凉的快,单允辛只得万般不舍地趁着水凉了之前先浅尝了滋味,而后抱着人搁到了方才的软床上。
尤听容还沾着水渍的皮肤一挨到上头,就知道寝具是常顺带人换过了的,上头是杭嘉进贡的蚕丝缎,底下垫了四层绒,绵软如水、触感细腻,与紫宸殿书房的软榻上铺的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尤听容禁不住又黑了脸,好家伙,人在宫外,却可享受了书房里红袖添香的惬意放纵。
一举数得,不愧是单允辛!
不过事都做了一半了,尤听容也只能由着他,最后只记得自己被单允辛紧紧抱着,挨挨挤挤地睡了过去。
尤听容困得去寻了周公,单允辛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人在宫外,却还得一眼不错地盯着朝堂上的事,见她睡
踏实了,又翻身坐起,去了寝室外头。
单允辛本想靠到软榻上去继续看账册,却见蚕丝单上已经是乱的一塌糊涂,只得挪到了圈椅上去坐着。
屁股才挨着椅面,单允辛反应过来了,想起了他方才还在看的账册。
凤眸往暖床上一看,好家伙,原本齐齐整整的线装册子,已经被扔到了犄角旮旯里,书页全皱成了一团。
单允辛扶额,伸手拿了过来,好不容易勉强捋平了,却发现上头沾了水渍,有些墨迹都晕散开来了,细闻起来,墨香中还隐隐有甜糯的馨香。
饶是单允辛这样公私分明的人,现在看着这账册子都有些脸热。
罢了,明日和人讨论正事,还用得上这玩意呢!
单允辛也可叫了奴才来重新抄过,可一想到这纸上水渍的由来,凭他霸道专横的性子,哪里能让别人碰?
没得法子,本来就操劳的皇帝陛下只得又抄了半夜的账册,而后批复了今日的折子,命人快马送进宫去。
这才得了空,进了寝室内,看了眼尤听容睡的粉红的脸蛋,情不自禁地带了笑意。
解了腰带、外袍,挨着尤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