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青石板道上,铁蹄敲击之声犹如密集的擂鼓,响彻在空气中,一片肃杀之气。
一行快马疾驰在街头,领头的是一个伟岸俊美的男人,胯下彪悍健硕的战马已经跑的通体血红,速度快如闪电一般。
单允辛剑眉紧促,锐利的凤眸黑的望不到底,阴云密布的脸上杀气腾腾。
单允辛单手勒紧缰绳,一只手扶到了腰间的佩剑之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厮杀。
身后呼啦啦跟了一大群身披重甲的龙虎军,军人们身上的甲胄和兵器的撞击声杂而不乱,显示出这支军队的训练有素,沿街百姓纷纷避让,都露出来惊惶之色。
单允辛一马当先,直奔茶楼而去,茶楼外围已经被金吾卫团团围住,单允辛一到,立刻“呼啦啦”跪成一片:“微臣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单允辛几乎是从马背上飞身下来,“唰”得一声抽出长剑,三两步迈进茶楼,一剑就斩了一位刺客的头颅。
血液几乎是喷溅而出,洒了正在对抗的护卫满头满脸。
这些南苍此刻显然是认识单允辛的,看见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处,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再次冲楼上的头领喊话。
单允辛通晓南苍话,听的分明,说的是,“主子,龙虎军到了,别管那个女人了,属下为您突围!”
单允辛立刻仰
头看去,正瞧见尤听容从围栏处摔下来。
他的心一瞬间被攥成了一团,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几乎是一瞬间,他拔步冲到大堂对应的位置,试图接住尤听容。
尤听容在这一刻发挥出了身体全部的能量,反手抓住了地板边缘挂彩灯的细线,纤细的铁丝深深勒进了她的掌心。
尤听容痛的牙齿都在打颤,她几乎以为自己的手掌被生生割断了,但她忍住了钻心的剧痛,死死地攥紧了这根救命的稻草。
单允辛看着尤听容挂在半空的身躯,一颗心也被吊在了半空,恨不能以身替之。
失神的瞬间,身后利刃袭来,单允辛连头都没回,反手一剑将人捅了个对穿,鲜血顺着剑锋流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脑中各种想法碰撞在一起,他既想冲到楼上,又一步不敢离开这方寸之地,唯恐尤听容坠落下来无人能护得住她。
只犹豫了一瞬,单允辛吼道:“快!全部上去!务必保护宜美人平安!”
一小队龙虎军立刻应声,用最快地速度往楼上冲。
楼上雄仲通过底下的反应也猜出了来人是朔国的皇帝,当着皇帝的面,若是让尤听容死了,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不说,他们几人一定会被迁怒。
想到此处,雄仲只能冒着被背刺的风险,去捞被吊在半空
的尤听容。
尤听容一手抓住了雄仲的手腕,一只手攀住了楼层边缘,竭力向上爬去。
雄仲顾前不顾后,尤听容却看的分明,那个南苍人的剑已经对准了雄仲的脖子砍了下来。
尤听容攀着楼层木板的手已经抽搐起来了,她清楚到知道,如果失去了雄仲的拉力,她根本撑不住。
等待她的,是近五丈的高度,以她的身板,定然要摔个粉身碎骨。
想到即将到来的这一刻,尤听容只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再一次走到生命的终结。
尤听容想起了灵感寺抽到的那支命签,“许君佳偶不成空,二九三三邂逅逢。今生姻缘前世定,荣偕生在桂花宫。”
佛祖高居天国,如何能看得懂人世的苦楚。
她苦心经营、挣扎求生,最终仍然躲不过这出必死的棋局。
单允辛紧密关注着尤听容的状况,上头那个南苍人一动,他手中的长剑便瞬间投掷出去,长剑高速旋转着破空飞出。
寒光四溢的长剑以势不可挡的威势,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他手里没了武器,又分神挂心着尤听容,立刻就被人钻了空子。
几个南苍刺客互相交换了视线,他们兵分两路,这边负责拖住金吾卫,那边主力刺杀单允辛,最终的目的仍然是为了单允辛的命,现在单允辛
魂不守舍,是个天赐的良机。
几人立刻甩开缠斗的金吾卫,一齐朝单允辛袭来。
单允辛只能抽了腰间的短匕首抵挡刀剑,快速闪避开来,纵然他已经是身手不凡,却因为挂心尤听容的安危,根本无法全心应敌。
所幸,这天外飞来的一剑为尤听容赢来了宝贵的时间,雄仲一鼓作气,将尤听容扯了上来。
等尤听容再睁开眼,踩空的脚终于落到了实处,她好险才没有跌倒在地,便看到了那个凶悍的南苍人被一柄泛着白光的长剑钉在了木墙上,口腔和胸腔同时涌出鲜血。
尤听容认识这把剑,剑柄看似灰扑扑的甚至没有做什么装饰,实则为玄铁所致,银白色的剑锋削铁如泥,是单允辛的配剑。
此刻,这个黑灰色的剑柄上坠了一抹亮色,一个水青色的同心结,同心结上的穗子随着长剑带着蜂鸣的震动飘摇着,可见投掷者力道之大。
尤听容顺着剑柄的方向往楼下看去,正对上单允辛的眼,见她看过来,单允辛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一边安抚她,一边以一敌四与刺客们缠斗。
这抹笑意才露出来,单允辛下一秒就变了脸色。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身后刺来一剑,势头凌厉,俨然可以一击毙命。
显然,领头人中剑激怒了他们,叫他们的攻势愈发疯狂。
身
旁又有三人挟制着他的动作,单允辛情急之下,只能徒手抓住了锋利的白刃。
手背青筋暴起,利刃深深地划进了他的手掌,单允辛甚至可以听到骨头与刀锋磕碰之声,鲜血顺着刀锋和单允辛的手臂滴落在木地板上,很快就积成了一滩。
尤听容先是心中一紧,而后赶紧转头看向中剑的南苍首领,心知不好。
只见他狞笑着攥紧了剑柄,手中的鲜血染红了水青色的同心结,一咬牙,将长剑从胸膛中间抽出,鲜血淋漓。
雄仲显然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命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