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秋宫
常顺和张福一左一右跟在单允辛的身后,主仆三人站在宜秋宫的庭院里,齐刷刷地抬头看着黑黢黢的正殿,气氛静寂的可怕。
单允辛的稳操胜券的话音尤在耳畔,前后不过两刻钟的工夫,说出去的话,就像夏末的凉风,扑了他一脸。
实在是太过分了,和康乐长公主聊别的男人在先,埋汰他的家伙式和身材在后,现在还早早熄了灯打发他?
常顺和张福作为知情人,比着赛一般地埋头装聋作哑,唯恐陛下的邪火刮到了自己身上。
常顺偷偷看着陛下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暗自偷笑,让您摆谱,您早来不就没事了,非得整这些有的没的,活该!
尤听容的人影是别指望了,殿内的奴才们倒是齐齐整整地跪在了庭院中,被单允辛的冷脸骇地头都不敢抬,鸦雀无声。
到底是向荆惯会察言观色,微微直起身子开了口,“回禀圣上,娘娘自从含元殿回来便一直盯着殿门,说是要盼着您来。”
一旁的兰影也醒过神来,附和道:“是呢,奴婢还劝娘娘坐下喝口茶,娘娘都不肯,还是小殿下闹着要抱,
娘娘这才挨了凳子。”
向荆点了点头,继续道:“娘娘本就产后体虚,今日国宴人多,加之回了宜秋宫还得哄着小殿下,费了不少心神,这才眯眼睡了。”
“绝非对陛下心存不敬之意,还请陛下明鉴。”向荆领着人拜下,陛下信不信另说,至少面子里子都给全了,挑不出错来。
单允辛确实不信,尤听容是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吗?单说所谓盼着他来,单允辛就不信。
等他是假,琢磨着怎么糊弄他才是真吧?想着尤听容忐忑不安地在殿内团团转地打主意,单允辛不禁嘴角带了笑意。
可不信归不信,当着宫人的面,单允辛也得给足了尤听容面子,点头道:“罢了,你们娘娘辛苦,你们更要格外上心些伺候,帮着娘娘分担。”
“奴才等遵旨。”众人齐声答话。
单允辛抬手示意他们起来,放轻了步子进了殿内,在进寝殿之前,抬手止住了要跟着进来的青町等人。
独自一人摸黑进了殿内,虚垂在腰腹处的手指轻轻摩挲两下,躬身掀开床帐,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尤听容原本不困,可怀中搂着暖
烘烘的小人儿,闻着甜软的奶香,听着儿子清浅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就眯过去了。
正是浅眠之际,突然觉得呼吸一滞,空气变得格外稀薄沉厚,让她不自觉地心跳加快,整个人也跟着燥热起来。
为了摄取更多的空气,尤听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试图深吸一口气,可钻进口腔之中的不是凉爽的空气,而是烫人的湿。
呼吸被摄取,尤听容的呼吸越来越沉,大脑因为缺氧而迷糊成了一团。
单允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大掌摸到了尤听容的腰际处,三两下摸黑解开了衣襟处松松垮垮的衣带,扯开衣襟,扯到一半,却发现另一边拽不动。
单允辛没有放在心上,一半就一半吧。
炙热的掌心急切地钻了进去,覆上了柔软细腻的肌肤,不由得轻叹一声。
于此同时,单允辛的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红唇,一路向下,贴在了她的玉颈之上,馨香扑了满鼻。
这么一个大脑袋在这里搁,活像一只巨大的狼犬在她皮肤上蹭着,尤听容就是睡死了这会儿也该醒了,不禁轻喃出声响,“陛下……”
不等她阻
止,单允辛下移的唇就碰到了一个更软、更嫩的物件,小小一团,暖呼呼的肉里包着小巧的骨头,还带着奶香味。
单允辛亲啃的动作一顿,被烧的晕头转向的脑子艰难地思考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好熟悉呀……
不等他想明白过来,黑暗之中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是皮肤接触发出,俗称……大耳巴子。
单允辛整个人一僵,他说怎么那么熟悉呢,这是他那傻儿子。
尤听容脸刷的一下热了起来,赶紧合拢了衣裳,仓皇地系上了衣带,单允辛随即三两步走到榻旁的烛台旁,点亮了烛火。
一回头,正透过半拉开的床帐对上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
单弋安软嘟嘟的脸上红彤彤的,小嘴扁着,满脸的不高兴,至于为什么不高兴……
单允辛的目光落在了小崽子的手上。
嫩藕似的胳膊紧紧地挂着尤听容的身上,两只小手,一只牢牢地揪着尤听容的衣领……方才阻碍单允辛拉开衣襟的罪魁祸首现在找到了。
另一只,则反转过来,手背重重地在尤听容腰间的衾被上擦蹭着,配上他苦哈哈的笑脸,俨
然对亲爹的口水嫌弃坏了。
尤听容怕他手上没个轻重,把皮肤蹭红了,抓了被角,替单弋安轻轻擦了擦手背和手指头,嘴里哄着,“没事了,母妃帮你擦干净了哦。”
单允辛直挺挺地走到榻旁,一双凌厉的凤眼锁定在坏他好事的儿子身上,试图用威严掩饰方才的尴尬。
单弋安半点不怕他,圆溜溜的黑眼珠毫不示弱地和父皇对视,甚至瞪的更大了。
父子二人对峙了小半晌,单弋安到底年纪小,眼睛瞪久了觉得有点酸,率先收回视线。
单允辛刚松了口气,预备坐到床榻边,来说些什么,好把这小崽子打发走。
不料单弋安还有后招,他艰难地抬起了小脑袋,凑近了尤听容,在尤听容被亲过的脖子上一闻。
然后,撇过脸来,冲着单允辛张了小嘴,吐出半截小舌头,做了一个“哕”的口型。
单允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
随后,又见单弋安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笨拙又缓慢地用袖子擦拭着尤听容的颈部和嘴唇,明晃晃地表达了对单允辛的嫌弃。
单允辛: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