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尤听容看见青町和兰影领着一大群人急吼吼地进来,知道这小马就是闯祸的,自己也清醒的很。
轻轻推开了被顺毛乐的不行的小马驹,逮着空从榻上下来,“这又是陛下送来的?”
“就方才让张公公送来的,说是才两个月大,奴婢和兰影正琢磨着牵在哪儿呢,一个错眼,就叫它溜了……”青町点头。
一边说着,青町紧走两步,上前想要将马儿牵走。
可她才靠近,那小马驹就极有灵性地围着尤听容转了半个圈,躲到了尤听容的右侧。
“嘿!”青町挑眉,撸起袖子又要转过来逮它。
小马驹故技重施,又转移到了尤听容的左侧。
这还不够,小马驹还探出头去看了青町一眼,被青町一瞪,也不晓得是知道这里尤听容最大,还是就因为尤听容摸的它舒坦,紧紧地靠在尤听容的身侧。
说是小马驹,其实马儿不比人,生下来就会跑会跳的,这只两个月的小马驹已经有尤听容的大腿高了,体格健壮,委实是个大家伙。
这么可怜兮兮地挨着尤听容走,挤着尤听容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到哪儿去
了。
没得法子,尤听容只得一边摸着小马的背脊,一边对青町道:“好了,就让它在这呆着吧。”
青町只得作罢,小声警告着小马驹,“你可不许在殿内拉屎尿尿啊!”而后才和兰影一道服侍尤听容更衣。
期间,小马儿好奇地在不远处盯着尤听容,青町嫌它碍事,才将它赶开了些,它就又会凑近来。
尤听容分心问起,“可起了名字了?问过了御马司吗?两个月的马儿可断了奶?”
“回主子话,陛下说等着您起名字。御马司的人说了,是个母马,寻常马儿得等到四到六个月才会断奶,不过这时候已经可以自己觅食或适用草料了,御马司每日会挤了奶送来。”兰影细心,都问仔细了。
尤听容这才放心下来,“送过来都冷了,本宫牵着它去喝也行。”
“至于名字……”尤听容看着乖乖地带着原地看着她的马儿,“既然是女孩,就叫静女吧。”
静女二字取自《诗经》,有贞静娴雅之意,倒是很符合它的性情。
当然,这马如其名是尤听容以为的,青町等人可未必这样觉得。
皇帝赏了
宜秋宫淑妃娘娘一匹小马的事不胫而走,惹得不少人好奇,就连尤听娇都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喂了一把草料,看着静女吃的认真,都不免喜欢的紧。
从上书房绕着皇宫玩了一大圈的单弋安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一个大宠物,更是高兴地欢呼一声,当即就张罗着要给静女建一间小房子。
尤听容也有此意,索性单弋安不久就要进上书房了,也就由着他折腾了。
不过为了静女的安危,怕儿子整了件危房出来,尤听容还是请了内宫局地人帮着督办。
这日照例去凤仪宫请安,散场时,池卿环满脸好奇地跟着尤听容一道过来看新鲜。
在院子中遛了两刻钟的马儿,才意犹未尽地跟着尤听容进殿洗手喝茶。
尤听容看了眼鬓边都带了薄汗的池卿环,取了丝帕递过去,“快擦擦,玩的满头汗。”
“多谢容姐姐,静女实在是可爱,我都舍不得走了。”池卿环接过帕子,满脸笑容。
“你若喜欢,大可让陛下也送你一匹。”尤听容随口道:“陛下待你一向亲厚,不会不答应的。”
池卿环一愣,摇了摇头,下意
识地看了一眼站在尤听容身旁的向荆,而后又像被烫到一般收回目光。
清咳一声,“我哪里会照顾小动物,姐姐这里有就够了,我与姐姐亲厚,常来就是。”
尤听容只当没有看到,将茶盏推过去,“喝口茶,是你喜欢的茉莉蜜茶。”
池卿环端起,抿了一口,微微凑近了尤听容,“姐姐,昨日哥哥给我递了信。”
尤听容给向荆使了个眼色,向荆立刻遣散了伺候的人,尤听容这才答话:“约摸是池夫人想妹妹了。”
“我家中规矩森严,父亲得陛下看重,尤其重规矩,无论宫中其他如何,母亲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给我递信。”池卿环摇头。
“我又素来不参与宫中争斗,只做个局外人。我看,这递来的消息,不是给我的,而是……”池卿环没有说出口,只是含笑看了尤听容一眼。
尤听容眼皮子多眨了几下,敛目饮茶,片刻后才接话,“池大人自然是怕妹妹受委屈才破例,妹妹多想了。”
而后,顺其自然地问起,“算起来,陛下遇刺的事还在审理之中,牵扯甚广,没个一年半载定不下
来,朝中近来平静无波,最大的事,也就是涂侍郎买卖官位的案子了。”
“既然池大人给妹妹传了消息,想来结果不尽如人意。”尤听容问询地看向池卿环。
“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陛下如何断。”尤听容倒不是太担心,进了刑部,是死是活,全在单允辛,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正是呢。”池卿环点头,而后又微微皱眉继续道:“可这消息,说好也不好,说坏也算不得坏。”
“皇太后因为这事儿气病了,央着陛下好歹留他一命。”池卿环撇了撇嘴,“涂任人是被放了出来,性命保全了,可……”
“可却是被抬着出来的,刑部的郎官堪比阎罗殿上的刑司,重刑之下,手脚都折了。”
尤听容放下茶杯,听的认真,“这么说……不仅丢了官,此后,他一个残废,也再不能入朝为官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朝堂上的事,东风压倒西风,谁说的准呢?”池卿环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若涂家再不知收敛,倒霉事还在后头呢,下一个说不准就轮到了涂丞相自己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