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的脸黑的不像话,也没法跟孩子计较,只能巴巴地看着尤听容,意思很明白:你瞅瞅你瞅瞅,他欺负我呢!
尤听容心中不禁叹气,开口哄他,“安儿那张嘴你还不知道吗?陛下深明大义,不跟他这个小屁孩儿计较。”
“你就是偏帮着他。”单允辛不满意。
“哪有?”尤听容伸手去拉他的手,“臣妾与陛下相知相识多年,就是知道陛下的胸襟抱负,才不愿在封后大典上铺张。”
“国丧才过,南苍异动,正是要积蓄国力之时,陛下为臣妾奢靡行事,皇亲贵胄和天下百姓们都看着,难保不会上行下效,若人人如此,岂非成了祸患。”
“陛下就当是为臣妾搏一个贤名。”尤听容轻轻晃了晃单允辛的手,“好不好?”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朕哪有不答应的。”单允辛握紧了尤听容的手,“总有一天,朕要给你一个完满的婚礼。”
尤听容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将脑袋靠近了单允辛的肩头。
当天夜里,单允辛折腾到了后半夜,尤听容一身汗津津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单允辛一如往常,抽了绸衣将人裹着,一路抱去了
配殿浴池。
待将尤听容擦洗干净,她已然是困的睁不开眼,昏昏沉沉之际,就听耳边传来了单允辛的声音,他尤不死心。
“你若是心里有所忌惮,那些东西也不必内宫局再吩咐人做了,索性朕开了库房,让你亲自去选。”
尤听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见他这没完没了的架势,索性给他出个难题。
“库房里的东西再好,也是内宫局匠人们的手艺,有什么稀奇的?”尤听容的脸贴在他的怀里,声音软绵绵的,“陛下若当真有心,就该自己费力,总撺掇别人算什么事儿?”
这可难到了单允辛,他思索良久,也没琢磨出个名堂,想来想去,他能送得出手的,也只有字画之流。
“要不……朕给容儿画一幅美人卷?再赋诗一首?”单允辛这个话一提,目光就滴溜溜的落在了尤听容的身上。
此时的尤听容乌黑的发丝尚且沾着水汽,有些凌乱地沾在脸侧,沐浴之后的皮肤透着诱人的粉,倦意残存让她整个人可怜又艳丽。
单允辛看的入神,无端的就想起了收在御书房里的那些避火图,及不上容儿半分。
尤听容整个人都被他裹在怀里,立刻就感受到了靠着的人不老实,上下一联系,哪
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酸软无力的手摸了过去,毫不客气的收紧了些。
“嘶!”单允辛险些当即跳起来,“容儿饶命。”
尤听容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狠瞪他一眼,“陛下这美人图是送给臣妾的,还是……公器私用?嗯?”
单允辛被人拿住了要害处,她说什么都得答应,“还请夫人给为夫指条明路。”
尤听容这才收回视线,脑中的思绪涣散,半晌没有答话。
就在单允辛都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尤听容目光找到了架子上挂着的衣裳,衣架子旁的木钩上单独挂着一个玄色缎面荷包,上头是一双鸿雁齐飞的花样。
鷃蓝的流苏都有些翘边磨损了,就连上头串着的金珠都被盘的发亮,上头的祥云图案已经被抛光了。
这是尤听容进宫那年亲手绣制,赠与单允辛的,他一直贴身带着。
看着那荷包惨兮兮的模样,尤听容到底是松了手,“不如陛下也给臣妾亲手做一个荷包?”
单允辛一噎,看着那个自己爱不释手的荷包上面复杂的花样,许久没有说话。
尤听容看着他为难的模样,越发觉得自己的主意好,当即打定了心,“臣妾就要这个,陛下就说愿不愿意吧。”
单允辛十分为
难,纵然他自小勤学刻苦,君子六艺无一不精,可委实是没有碰过女红之术,就是绣出来了,哪里能看?又怎么送得出手?
和他说着话,尤听容也精神了些,见他推推搡搡的,便也从他怀中坐起身来,口中激他,“合着陛下说对臣妾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费心,都是假的?只想下人们费事,自己确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好了好了……”单允辛点头答应,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那朕要是做的不好,你可不许嫌弃。”
“臣妾说了,陛下的心意最要紧。”
尤听容得了他的准话,这才满意的合上眼,渐渐睡去。
她睡得自在了,剩下单允辛心里记挂着事儿,辗转反侧,好久才睡踏实。
第二日一早,尤听容是被常顺的声音吵醒的,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奇怪,翻过身去看。
她已经习惯了单允辛每日早早起身去上朝,还会特意放轻了动静,甚少惊动她。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单允辛眼下微微发青,睡在她的身侧,眉头皱的简直能夹死苍蝇,听见常顺的声音,也只是晃了晃脑袋,不晓得昨儿什么时候才睡的,倦成这样。
“陛下。”尤听容推了推他,“时辰不早了
,该上朝了。”
听见尤听容的声音,单允辛这才好像惊醒过来一般,猛地睁开了眼。
也不晓得是梦到了什么,单允辛坐起身就满床地翻找,还是尤听容抓住了他的手,“陛下!您找什么呢?大早上的……”
单允辛这才恍如初醒一般,扶额长叹了一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尤听容提了荷包的事,他梦里做了一宿的荷包。
好好不容易做完了,人却醒了,白折腾一场。
此刻对上游听容疑惑的目光,单允辛强颜欢笑,“你继续歇着,朕先走了。”
单允辛闹了这一出,尤听容哪里还睡得着,索性起身伺候他穿好衣裳,二人一同用过了早膳,送走了这尊大佛。
正因为起的早了,尤听容打了一上午的盹,兰影也没舍得叫她,直到向荆从宫外办了差事回来,尤听容这才睁开了眼,“尚书右丞府里怎么说?”
“回主子话,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