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说的言辞肯定,可青町却更不理解了。“这贤妃都险些将人打死了,还是收买人心呢?”
“依奴婢看,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倚翠只怕要恨死她了。”青町振振有词。
“对你是这样,对倚翠可就不一样。”尤听容轻轻摇了摇头,“对倚翠这样自命不凡的性子,打的越狠,才越有用。”
青町闻言嘟囔着嘴道:“奴婢才不是,就是主子打奴婢,奴婢也绝对不会怨恨主子,奴婢的命早就是主子的了。”
尤听容听着青町这强辩的一句,突的想起了前世青町的死,强自扯了扯嘴角,这才压住鼻腔的酸涩,温柔的看着青町,轻轻的一句,“我知道。”
青町满意了,抿着嘴悄么声的笑了笑,睁着一双纯然的眼睛,等着尤听容为她答疑解惑。
“倚翠是涂府的家生子,必然曾是涂夫人身边得脸的丫头,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看不起贤妃这位庶出的小姐的。”尤听容微微收敛了心神,“即便贤妃如今显贵到了妃位,多年的固有印象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一旁的向荆恰是时候的接话道:“想来非要伤筋动骨……才能再造。”
“这么重的伤,可是有一番苦头要吃的。
”尤听容转头看向他,与他相视一笑,“向荆帮着立了威,这会儿玉芙宫人人惧她,这倚翠先是得罪了自己的主子,后得罪了向荆,她养伤卸任的这百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兰影此时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伤可得好好养着,若是养不好,轻易便可丢了性命。”
“经过这一遭,凭她是多高的气性、多硬的骨头,都会想明白一件事……”尤听容微微顿了顿,“离了涂府,进了这九重深宫,她的死活早就跟旧主没有干系了,她的生死荣辱只在贤妃一念之间。”
“你说。”尤听容含笑望向青町,“倚翠会不会对贤妃归心?”
青町呐呐点头,觉得有道理,可想了想又问:“她毕竟是涂夫人的人,跟着这么多年了,就算这一时顺服了,贤妃就不怕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尤听容闻言笑容更深,看了一眼向荆,示意他来回答。
“你大可放心,刑司手狠是出了名的,她的腿伤,伤是可以好,疼却是好不了的,此后每逢阴雨之时,都是痛入骨髓的。”向荆这才开口:“奴才担保,她是决计好不了的。”
尤听容了然地点头,这骨头疼的厉害之处,她是深有体会的。从前
不过是孕中在湿寒天里久跪,就落下了痛处,何况她还是养尊处优的嫔妃。
青町长长地“哦”了一声,叹了一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给这个好奇鬼捋清了脉络了,尤听容才吩咐道:“青町,去把本宫的绣筐子拿了来。”
青町奇怪,“这天色都暗了,您怎么这个时候做针线活?”
“陛下好不容易给本宫做一个荷包,本宫若不贴身带着,怎么好交代?”尤听容叹了口气。
“噢~”青町了然,“原来主子是嫌弃陛下做的荷包丑~”
尤听容推她,“嘴上没个把门的,还不快去。”
青町这才笑嘻嘻地去拿东西,兰影将悬窗开的大了些,让更多的光线照进来,又吩咐将炭炉子烧的更旺。
尤听容做了半晌的针线活,好歹是将那鸳鸯的脖子添了上去,又将周围那生硬的梅兰竹菊四君子添成了一片,在最后收了线头,很是长叹了一口气。
这荷包看着简单,真改起来比重新做一个还繁琐,尤听容举起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说精致算不上好歹没那么扎眼了。
只是她还是觉得光秃秃的,又吩咐青町拿了丝线过来,预备打个络子挂上去,再添上一个同心结和两颗金珠。
晚膳前,张福前来传话,说单允辛在御书房用膳,让尤听容先用了,他夜里再来看她。
尤听容就趁着晚上后的那一个时辰将手头上的活干完,等单允辛又期待又忐忑地来坤宁宫时,都要认不出自己做的荷包了。
尤听容生怕又别别扭扭地闹小脾气,解释道:“这是陛下的心意,臣妾喜欢的不得了,就是想要日日带着,这才稍稍添了些东西。”
果然,单允辛看着大变样的荷包,扁嘴道:“这叫‘稍稍’?”
尤听容一点也不心虚的点头,“是啊。”
单允辛凑过来盯着她瞧,微微眯了眯眼,眼神犀利,“你是不是嫌弃朕的手艺?”
尤听容怎么能承认,毫不犹豫的摇头,“臣妾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单允辛不信,攥着荷包拧过身去,学起了单弋安生闷气的样子。
他这么大一只,做的这副模样真是滑稽的很,可“大孩子”也得哄着不是?
尤听容伸手挎着单允辛的一条胳膊,轻轻晃了晃,“陛下?”
单允辛也跟着摆了摆胳膊,一副不合作不配合的架势,一副要蹬鼻子上脸的架势。
“臣妾可都是为您好。”尤听容憋着笑,“您想一想呀……到时候臣妾随
身带着您送的荷包,皆时宫里宫外的女眷们问起,臣妾肯定要说是陛下您亲手所绣……”
“那时候,人家看着这两只小鸡仔,再想想英明神武的陛下……”尤听容轻轻啧了一声,“您的一世英名岂不要毁了?”
听尤听容的嘴里说出“小鸡仔”三个字,单允辛眼都瞪圆了,伸了手来挠她,“还说你没有嫌弃朕?你还笑朕!”
尤听容被他的手指头搔的腰都软了,笑的有些喘不上气了都,整个人都倚靠到了单允辛的怀里,全靠他的手臂箍紧了,这才没有滑落到地上去。
一旁的青町和兰影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又是好笑有些有心避嫌。
尤听容招架不住了,赶紧求饶道:“陛下饶命,这可不是臣妾说的……”
单允辛逼问:“谁说的?”
单允辛这话一出,就听见门帘子打在门框上的一声闷响,他转过头去看,原来是本来站在墙根上的两个宫女慌不择路的躲了出去。
单允辛看看空空落落的墙角,再看看怀里笑的面若桃花的尤听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