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一听,这意思是方才全白折腾了,不禁有些傻眼。
尤听容这会儿摆出算总账的架势来,“若陛下不稀罕那位五公主,怎的那五公主一进京,陛下就躲着臣妾?”
“朕冤枉啊。”单允辛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朕原本就没想把人纳进宫,早就打算要赐给此战的有功之臣的。”
“朕若真有心,早该吩咐礼部下去安排,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华进?”
单允辛对上尤听容那双满是不信任的眼睛,这会儿是充分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滋味了。
犹豫片刻,单允辛压低了声音,坦白道:“朕之所以不来,还不是怕你生气。”
“噢?”尤听容轻哼一声,放慢语调道:“陛下是九五至尊,还能怕臣妾一个小小女子?”
“就是天子,进了后宫,不还得慑于内人的剽悍……”单允辛说着,声量越来越低,几乎就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尤听容依稀听的几个字眼,立刻抬高了声音,“陛下说什么?”
“朕瞒着你,就是怕你多想,这五公主进了京城,瞒不住了,朕只能躲着。”单允辛笑嘻嘻道:“这不,事情才一了结,朕就巴巴地来了……”
尤听容斜睨他一眼,冷哼
一声,“合着陛下待臣妾,想见就见,不想见了,就抛诸脑后,一切全凭心意,哪里需要管顾臣妾?”
“朕绝无此意!”单允辛连连摇头,“你的心意对朕是顶顶要紧的。”
“当真么?”尤听容微微睁大了眼睛,定定看他
“那是自然。”单允辛毫不犹豫。
尤听容也十分干脆,“那我要与康乐一同去灵感寺小住。”
单允辛没想到尤听容在这等着呢,“那地方简陋的很,这天转凉了,仔细再冻着。再说了,你嫌闷了想出去,待朕忙过了这阵,朕陪你去,你同她去有什么趣儿……”
“臣妾这会儿不耐得见你。”尤听容面若冰霜,一撇脸。
单允辛被噎的半晌没说话,此后二人你来我往说了许多,任凭单允辛如何讨饶服软,尤听容都是一副郎心似铁的模样,无动于衷。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到了晚膳,尤听容连单允辛给她加的菜都不肯要,夜里连自己个的寝殿都不挨,跑去偏殿跟单遐甘一道歇息,徒留单允辛枕在满是馨香的榻上辗转反侧。
次日,单允辛又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用的早膳,连尤听容的面都没见着,就可怜巴巴地去宣政殿上朝。
下了朝,
跟着单允辛听政的单弋安倒是提起了这件事,单允辛立刻像逮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那荒山野寺的,你放心让你母后在那儿小住吗?”
单弋安点头。
单允辛不敢相信地重复道:“是宫外头,京郊,那厢房简陋的很。”生怕单弋安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放心啊。”单弋安目光真诚,“缺什么从宫里带去就是,再说了,宫女们都跟着,还有皇姑姑在呢。”
单允辛听着他轻轻巧巧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这一去,好几日见不着呢,你就舍得?”
听着口气,只要单弋安再敢点头,必定要被他指着鼻子骂一声逆子。
这回单弋安配合地摇了摇头,“儿子舍不得。”
“朕就说嘛!”单允辛满意了,这才正眼看向单弋安,露出了一个十分和煦温柔的笑脸,“那这样……今儿你回坤宁宫用晚膳,好好劝劝你母后,跟她撒撒娇……”
这边单允辛还在绞尽脑汁替单弋安出主意,单弋安却咧嘴一笑,“儿子可以跟母后一道去啊!”
单允辛脸上一僵,黑沉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单弋安,满脸的疑惑和怀疑。
单弋安笑容灿烂,还劝单允辛,“父皇,这回可
是您做的不厚道,难怪母后生气,你若是不让她去,就是错上加错,更是要把人得罪了的。”
“您让她去散散心,短短几日离别,换来一个笑靥如花的母后,多值得呀。”
“再说了,母后的脾气您还不晓得么?您就是拦着不让,虽然把人留在宫里了,您就一定能和她朝夕相对吗?”单弋安眨了眨眼睛,反问单允辛,“您确定……您真能进得了坤宁宫的大门?”
单允辛被他的问的无言以对,他想在儿子面前捡起父皇的威风,可却正没这个把握答出“确定”两个字,沉默在父子二人之间的流转。
看着这不仅不知道体贴他,还帮着给他拆台的儿子,单允辛流露嫌弃之色。
单弋安倒是知道把握分寸,笑容不改,体贴地挨到单允辛身边,“父皇,不过是几日罢了,为了母后高兴。”
“您想想,前年您御驾亲征,母后可是等了您一年,还要劳心劳力的……”
都说知子莫若父,单弋安这个当儿子的,又何尝不是能将单允辛的心思摸的七七八八呢,一开口就戳到了单允辛的软处,单允辛脸上的强硬立刻就软和了些。
单弋安顺势而上,“里里外外这么一大
群人跟着,侍卫们把守着,不过几天罢了,您怎的这般优柔寡断的,儿子想着,您从前也不是这么不爽快的人。”
单允辛眉头皱的很紧,“这次跟从前不一样,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单弋安闻言眼瞳闪烁了一瞬,心中暗叹,嘿哟,父皇这直觉还真是不容小觑。
纵然心里虚,但单弋安脸上滴水不漏,满脸的无辜和疑惑,“能有什么不一样?”
“您儿子跟着去,给您做眼线,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母后不顾及您,还能不顾及儿子么?”
单允辛闻言偏头,正眼定定地看着单弋安,看的单弋安都有些心虚了,他才郑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值钱,但架不住你母后稀罕。”
单弋安听见父皇对自己的评价,忍着没有翻脸,举手做发誓状,“儿子保证,要不了几日,定然还您一个开开心心的皇后,好不好?”
在单弋安有些紧张的目光中,单允辛沉思良久,才极为勉强地点了点头,“就三天。”
单弋安笑容灿烂,满口答应,“就三天。”
单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