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单允辛完全不需要去蹭奖杯的风光和热点,他用实际行动证明,有他在的地方,就是焦点。
随着单允辛在尤听容瞠目结舌的目光下,极为熟练地将粉色的毛线在小拇指上绕了一圈,而后一手一根棒针,用一种绝对算不上生疏的速度,开始织毛衣。
单允辛的动作不仅仅是镇住了尤听容,也将整个教室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不止一个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约摸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景高一霸织毛衣跟在国家会议室不穿内裤跳草裙舞也没差别了。
当然,最无语的,还数正举着奖杯嘚瑟的袭项。
面对同学兴致勃勃的拍打提醒,袭项垮了脸,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悻悻地把奖杯往包里一塞,坐下准备补觉。
天知道,对于单允辛的发神经之举,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嘛。
不止是他,只怕整个篮球队的队友都对此深恶痛绝。
他们去到b市参加联赛的第二天,天上就飘起了细细的冰粒子,单允辛叨叨了好几天降温了,当天下午就跑了一趟商场,买了这套棒针和毛线回来。
袭项还记得,当时兄弟们看见他回来,还以为他带了什么好
吃的,欢欢喜喜地冲上去,看到这粉嫩嫩的颜色,几乎是眼前一黑。
当然,更丢脸的还在后面。
到了比赛那天,这套东西还被单允辛妥帖地放在了随身的运动包里,候场的时候,当着观众和对手球队的面。
他们景高篮球队的队长,身高一米八九的大前锋,捏着细细的棒针,在杀气腾腾、热血沸腾的体育场上,甜甜蜜蜜地织毛衣!
单允辛这一出,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替他们把脸丢完了,袭项发誓,要不了两天,这件事会传遍整个s市,在朋友圈里他们只怕要成为笑柄了。
这也得亏是他们赢了比赛,否则真是脸和人一起丢了。
事后,不明所以的教练们还夸单允辛呢,说队长果然有勇有谋,一开始就施展计谋,让对手轻敌……对此,袭项作为知情者,只差没有吐出一口老血。
单允辛对大家的目光视若无睹,可尤听容作为同桌和绯闻对象,也跟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忍不住抬手一把压下单允辛织毛衣的手,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干嘛呀?”
单允辛立刻停了手,还有点小担心,“你小心点,别被扎了。”
尤听容看了看这木质的圆头
棒针,这离扎破手的距离还有点远吧?
“我没事。”尤听容草草敷衍一句,继续问道:“你在干嘛?”
“织毛衣呀。”单允辛声音轻快自如。
单允辛看了看自己已经织了一半的毛衣,又看向尤听容,心中纳闷,这很难懂吗?难道他织的毛衣不像毛衣?
“我知道。”尤听容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感受到周围一圈都安静了下来,不难猜到,大家好奇心都起来了,都竖起耳朵听着呢。
她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暴躁,凑到了单允辛耳边,尽量小声地耐心道:“好端端的,你织毛衣干什么?”
单允辛闻着清甜的馥香,感受到了尤听容说话间若有若无的吐息,悄悄红了耳根,也压低了声音:“天冷了,给你添一件厚衣服。”
尤听容伸手要替单允辛把东西收起了,“我有毛衣,你别织了,一会儿要上课了,现在都高三了,学习要紧,别整这些……”
“那怎么能一样?”不等尤听容说完,单允辛就反驳道。
而后,在尤听容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中,单允辛脸上带了些羞赧的神情,微微垂眼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一针一线。而且……我用的是直径十六
微米的美利奴羊羔毛,柔软细腻,可以贴身穿的……”
单允辛说着说着,自己先红了脸,他已经能想到尤听容贴身穿上他亲手织的毛衣的样子了,多有纪念意义呀。
他都想好了,先织一件粉的,等他手艺熟练些,过年了,再织一件红的,缀上白白的兔子花纹……嘻嘻,他的亲爱的那么白,肯定好看!
这头单允辛遐想万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甜蜜世界中,尤听容却尴尬地脚趾扣地,在单允辛“贴身”两个字说出来,周围就立刻响起了一阵低低地“咦咦咦”的起哄声。
“单允辛!”尤听容只得高声打断他,在单允辛一连串的“小心”声中,十分霸道地帮单允辛把东西团吧团吧,塞回了袋子里。
而后在单允辛可怜巴巴的目光下,尤听容给出了总结陈词,“不准在教室织,也不准在篮球馆织,总之……别在别人面前织。”
尤听容更想让单允辛放弃这个新爱好,但她知道单允辛有多固执,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语速很快地说完了,也拉好了袋子的拉链,可抬头却对上了单允辛的目光。
单允辛的眉眼生的是很漂亮的,线条锋利、轮廓深邃,在这
么近的距离漆黑的瞳仁里透了一点琥珀色的光,好似一头危险的野兽。当然……现在这头野兽有点委屈。
尤听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感觉到了一点危险性,他生气了。
单允辛微微俯身,高大的身躯隐隐把尤听容笼罩其中,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了她好久,到底没有做什么,而是抿了抿嘴唇,声音低沉道:“我见不得人吗?明明……”明明我是正牌男友的。
尤听容几乎是立刻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打断,“怎么会?”
她深知此人只能顺毛撸,放柔了声音,“有没有人告诉你,礼物,应该偷偷准备,别人收到的时候,才会更惊喜。”
单允辛眼睛一亮,定定地看向尤听容,但还是有理由怀疑尤听容实在哄他,“真的?”
“当然。”尤听容忍不住笑了,“咱们偷偷的,好不好?”
尤听容说着话,趁着人不注意,手指钻进单允辛的掌心,轻轻勾了两下、
单允辛脸上的委屈顿消,薄唇翘起,用力地点了头。
恰在此时,上课铃响,尤听容也松了一口气,正做课前准备,单允辛突然凑到了她耳边,低沉的声音极尽缱绻,“我都听我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