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额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顾远窜起来将四周找了个遍, 也没看到匕首的影子。
伯森见他无头苍蝇似的, 连忙按住他肩膀:“还记得最后看到匕首是在哪里吗?”
顾远摇摇头:“进门后, 我就将匕首别到了腰带上,后面……不记得了。”
很有可能就是刚才向上攀爬时,匕首掉进了石室里, 声音又被落石所掩盖。
伯森走向塌陷的洞口, 撸起袖子, 看样子是准备把砖石搬开,顾远连忙拉住他:“算了,回去吧,在外面耽误了这么久,大家肯定很担心我们。”
“那……”
“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留下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顾远神情沮丧地往半山腰的小木屋走去。
要是说之前, 他怀疑自己身处游戏系统当中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现在的可能性已经升到了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
自从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被安排好了,一环套着一环, 那双无形的大手推着自己,在程序所限定的道路上茫然前进,却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游戏结束后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顾远不知道,但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呢?父母的大仇已报,在社会上又见过太多人性的丑恶,那个世界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了。
但要是能回到悲剧尚未发生之前……
他想要挽救父母的生命,将那群罪犯送进监狱;
他想要继续读书,见识一下大学生活是怎样的,以他当时的成绩,出国深造也不是问题;
他想要找一份正经体面的工作,让父母和亲朋好友都交口称赞;
他想要……
————
两人远远看见木屋的门敞开着,走近了却发现四下无人,不免心里打了个突。
这人都去哪儿了?
转了一圈没看到人,顾远跑到屋外大声呼喊。
“阿克斯爷爷!路西亚!德雷克!我们回来了!”
“阿克斯爷爷!路西亚!德雷克!”
“嗷呜——”远处的密林中传来狼嚎,顾远精神一震,野狼群早就被伯森杀死了……那肯定是德雷克在回应他们!
顾远循着声音往树林中跑去,两人竟然不知不觉回到了当初坠崖的地方。
“顾远哥!呜呜呜……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德雷克化为人形,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过来扑进了顾远的怀里,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
顾远狠狠揉了把他的银灰色短发:“哥哥我不是回来了吗。”
双眼泛红的老人也走了过来,拍拍两人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头上怎么还流血了?快来,我给你看看。”
“没事儿!就蹭破了一点皮。”顾远满不在乎地用衣袖擦掉脸侧的血迹,突然发现老人原本就里外都是茧皮的手掌裂了不少口子。
“您的手这是怎么了?”
老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德雷克就举起自己双手给顾远看:“家里麻绳不够长,我们临时搓了好多出来,好痛好痛!”
眼前德雷克的掌心里满是血泡。
不远处的大树上捆着麻绳,另一端则系在了峭壁边的路西亚身上,他脚下堆积着成捆的崭新麻绳,一看就知道几人准备做什么。
顾远心疼得不行,拿起衣服给德雷克披上:“乖,我们赶紧回去,拿泉水泡一泡就不痛了。”
盯着德雷克穿好衣服后,顾远转向远远站着的路西亚:“好了,我们回去吧?……路西亚?”
路西亚站在悬崖旁边没有过来,连系在腰上的麻绳也没有解开,一直低垂着头,身子侧向另一边。
顾远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将人拉到安全的地方,替他解开腰上复杂的绳结:“发什么呆啊?还傻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之前就是这样才不小心……”
啪嗒。
一滴滚烫的水珠砸在手背上,顾远愣住了。
这是……哭了?
顾远想要抬起他下巴,被他一撇头躲开了,蹲下身子才看见他小脸紧绷,那双湛蓝的眼睛里噙满泪水,正无声地往下掉。
“别、我不是回来了吗?哎呀、你别哭呀……”
路西亚闻言,眼泪掉的更凶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顾远说着,抬起手想要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却被一把拍开。
“笨蛋!!!”
留下这两个字后,路西亚抹着眼泪飞快的跑走了,留下顾远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这孩子,嘴硬心软。”老人笑着摇摇头,“这些新麻绳他一个人搓得最多,刚才还准备第一个下去,要不是你回来得及时,他都已经下去找你们了。”
顾远挠头:“那他……”
他跑什么呀?自己回来了还这么生气?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吧,那孩子可没德雷克这么好哄。”
一行人拖着麻绳回到小木屋,就看见路西亚正在默默地烧火做饭,顾远腆着脸跑过去帮忙,时不时再搭上几句话,可路西亚一直冷着脸不理他,让自说自话的顾远无比窘迫。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后。
路西亚沉默着收拾好碗筷离开,顾远连忙从空间里提出几桶泉水,让其他几人自行治疗伤口,自己随后提着其中一桶拦住路西亚。
“走那么快干什么?伤口还没处理呢。”
“不要你管。”
话虽这样说,但路西亚到底没有甩开顾远的手。
顾远将木桶放下,先是用打湿的帕子轻轻将他的手擦干净,随后一一挑破血泡,将脓水挤出来,期间路西亚一声不吭,连闷哼都没发出来过。
挤干净血水后,顾远将路西亚的双手按进泉水里,开始絮絮叨叨讲述两人在崖底的经历。
“我们刚到上次砍树的地方没多久,就被野狼群给袭击了……摔下天坑的时候,我两条腿都骨折,还好伯森把我带到了安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