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珏原以为秦煜会为了自己不是秦盛亲生这件事难过几天,没想到他难过几分钟就恢复正常,已经开始调戏人。所以说,遗传基因很可怕,蒋曼殊奇葩,生下来的儿子也奇葩。
陆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对秦煜这种性格是哭是笑好。
“现在看来丁照的嫌疑很大。”
“不是很大。”秦煜肯定道:“我已经确定车祸的幕后主使是他。”
陆珏怔了怔:“你有发现?”
“刚才你泼的那人撩了袖子。”
陆珏回忆了一会儿:“他手上没有刺青啊。”
“但是有清除刺青时留的疤痕。”刺青一旦纹上去,就很难清除,并且清除时十分疼痛,那人这么急着清掉,就是怕被认出来,而且他手臂上的疤痕痕迹很重,依稀能看出刺青原本的轮廓。
经过秦煜提醒,陆珏才想起来那人撩起袖子时,胳膊的确是红的,他还以为是过敏。
“你说丁照做的事丁山知不知道?”
陆珏一问,秦煜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想让秦煜向丁山求助,丁山总不可能看着自己亲儿子被害死吧。
秦煜沉吟道:“首先,我和丁照,丁山会选择谁?丁照跟了他这么多年,感情深厚,劳苦功高。再者,我只是可能是他儿子,这件事还不能确定。”
陆珏点头认同了秦煜的观点,想要让丁山出面有些困难。
“不过即使丁山更钟意丁照做接班人,丁照一样不会放过我,只有我死了,他继承人的位置才坐得安稳。”
“其实我不明白,既然丁山已经猜出你的身世,为什么他不直接相认?”虽说秦煜是电视剧的主演,但陆珏可不认为仅仅只是主演就能惊动丁山的大驾,特意来看望,他会来,八成是已经把秦煜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因为他还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认我,比起血脉亲情,他或许更注重利益,他心里清楚,丁照熟悉丁家的运作,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可多数人都跨不过那个坎儿,希望自己的家业由自己的后人来继承。”秦煜耸耸肩:“其实对我来说,他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也只是麻烦。”
丁山不是没有态度,而是因为他自己也站在天平上摇摆,对丁山来说,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认亲,而是认亲一举的背后会牵扯各种利益,丁山明白,秦煜也明白,但不管丁山的态度如何,丁照这个炸弹总是会存在。
陆珏叹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很为秦煜担忧。
“想要摸透丁山目前的态度,试探他一下便好。”秦煜摸了摸陆珏的脸,漆黑的双眸微微一眯。
第二天,秦煜便找到丁山,直言这次片场的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害他,即使他伤好了,在把害他的人揪出来之前,他不会复工。
丁山听了秦煜的话,沉默了许久,深邃的眼神凌厉如刃,情绪深藏不露,良久他才回道:“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秦煜并没有点名是谁,但他相信以丁山的能力不会查不出来,而丁山究竟是会包庇丁照,还是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就显示了丁山的态度,究竟这老家伙更在意养子还是亲子。
秦煜今天和丁山谈话的态度很不恭敬,但丁山没有发难,反而还邀请秦煜一起吃晚饭,检验dna最起码也要三天的时间,秦煜估摸着从他住院那天起,丁山就留了他的血液样本做检验,现在得到答案了,才会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佣人端上桌的都是秦煜喜欢的菜,秦煜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巧合。
唉,看来他妈妈真的给他爸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就是不知道他爸泉下有知是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还是会抱着蒋曼殊说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夫妻俩都给对方戴了一顶绿帽子。
秦煜和丁山吃饭其实有些心不在焉,毕竟现在压在他心上的事太多,是丁山儿子这件事无意间成了他的一道催命符,当然,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保命符,至少丁山即使不打算把家业交给秦煜,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丁照把秦煜害死,所以这次被秦煜那么一敲打,丁山转头会给丁照施压,秦煜好歹能安然几天。
1月初,环盛投拍的《青草香》票房惨遭滑铁卢,有说是因为和《酸甜的青春》、《勇士》撞档期,有说是因为内容俗套空洞,也有说是因为演员选的不好的,无论是哪个原因,总之《青草香》的票房很惨。
急促的步伐在医院的走廊里响起,护士被急躁无礼的男人推开,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被推开的护士打翻了手里的药,撞到了路过的另一位护士,而这位护士又撞在了医生身上,走廊里乱成一团,造成这片混乱的人却无动于衷,铁青着脸埋头继续向前冲。
和外面的喧闹相比,病房内的人要安静祥和得多,电视里正播放着《青草香》票房失利的新闻,病床上的人则优雅地翻着手里的杂志。
“秦煜!”秦方炜冲进病房,用力甩上门,面如菜色:“你知不知道你错误的消息害公司损失多少?”
秦煜慢条斯理的抬起头,笑而不语。
秦方炜脸上的激愤渐渐凝固,随后这座冰山慢慢裂开,露出一丝诧异,进而是一种恍然大悟后的愤怒。
“你是故意的?”
“是。”
“你为……”秦方炜顿住:“你恢复记忆了?”
秦方炜见秦煜似笑非笑,他又说出了另一个猜测:“你根本没失忆?”
“对。”
秦方炜的怒火仿佛一下熄灭了,半晌,他才呐呐道:“你竟然利用我的信任。”当初秦煜告诉他这个消息,他没有多做查证就通知改了时间,结果没想到秦煜竟然给他下了一个套。
秦煜鄙夷道:“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很没说服力吗?”
秦方炜脸上的神色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冷笑了一下:“也是。”
秦方炜踱步到窗边:“既然你恢复记忆 ,我们也不用再装什么兄弟情深,辛苦你这些日子作戏了。”
“我不过是作几个月的戏,怎么比得过你二十年如一日。”
病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秦方炜忽然转过身,面孔有些扭曲,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我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