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欢见谢恒神色,心中也十分理解。
这个时候的谢恒虽遭遇过一些府中的小摩擦,却始终认为一家人不会下如此狠手。
而直到刀刃真的插在他面前时,他才愿意相信,这王府深院,哪有什么亲情仁义在。
只听谢恒突然呼出一口气,对着池砚悬说,“这屋子离四处比较偏远,若是挪到寺中斋院可能行?”
池砚悬又看了一眼贺知欢,得到肯定的神色后,立马点了点头,“可以。”
“那便好,我这就叫些小沙弥准备软垫,先接她去寺中小住。劳烦二位再帮忙照看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谢恒抱了抱拳,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谢恒走远,池砚悬才转身看向贺知欢,“冯夫人只是受了些许惊吓,若只是回京城,只要照看得当,并无大碍。你为何”
贺知欢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深门大院,钩心斗角。”
池砚悬没有继续问下去,只为她倒满了茶水,安静地坐在一侧。
“我进去看看冯夫人。”
贺知欢刚走进房间,便看到冯书意神色恍惚,白芷在她身侧小声同她讲着话。
“知欢,你说为何夫君偏不信是府中对我动的手呢?我差点就失去我的孩子我不想回那个家”
冯书意看到贺知欢进来了,连忙将心中不解全数问出。
贺知欢知她现在心情负责,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这不是更证明他是个看重亲情的好男儿,姐姐你这是嫁对了人。”
“况且刚刚他一听若是随意挪动会对你身体有影响,他立马就决定让你在寺里小住,姐姐不用担心了。”
“当真?”冯书意眼神有了些许聚焦,正直愣愣地看着贺知欢。
“当然,他已经去寺中叫小沙弥准备东西接你回寺中了。”
院外突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冯书意看向贺知欢,脸上满是惊喜。
“夫君这是来了?”
这么快?
贺知欢心有疑惑,顺手拿起桌上的短枪放入袖笼中,走出了房间。
“好啊,大嫂,我说你怎么不在寺中,竟在这种地方和野男人私会!”
刚出去便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满头珠翠,正带着许多官家夫人往院中走来。
那女人一脸刻薄样,领着小厮就想把院中站着的池砚悬按在地上。
池砚悬脚步微动,刚想避开小厮伸出来的手,余光却瞥见从房中走出的贺知欢。
他下意识地定住了脚,仍由小厮抓上他的手臂。
“住手!”
贺知欢眼神微凝,几个步法移动到池砚悬面前,一个飞踢将那些小厮踢走。
“没事吧。”贺知欢轻声询问池砚悬,眼神中带着关心。
池砚悬摇了摇头,拧着眉挪到了贺知欢身后,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这群人竟不问青红皂白便想动手。
贺知欢眼含怒火,朝门口看去。
“贺知欢?你在这院中做什么?”那女子看着贺知欢,表情讶异。
谢珊珊?
贺知欢认出了面前的女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谢珊珊虽是青阳王府的庶女,却因为与谢瑾关系好,在青阳王府还是有一定地位。
前世追着谢瑾,谢珊珊也没少为难自己。
“我在此处看风景,与你何干。”贺知欢神色厌恶,挪了挪脚步,将池砚悬挡了个彻底。
平时只见贺知欢对她笑脸相迎,极尽谄媚,还没见过她如此冷漠的表情。
她刚想发威,后面跟过来的夫人小姐们便不乐意了。
“谢珊珊,你不是说得到消息今日这林中能看到前年难得一见五彩祥云吗?”
谢珊珊身边一位少女蹙着眉,眼含怒气大声询问着。
“六公主,或许是神明看到有人在此行不轨之事,不愿降临神迹了!”
谢珊珊表情谄媚,一双眼却死死瞪着贺知欢。
今日她不是重点,不然她非得要好好同她争吵一番。
她眼神又落在被贺知欢挡着的男人身上。
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大清,但看着也是个俊美公子哥。
你等着,回去我就跟哥哥告状!
谢珊珊仰起头,高傲又挑衅地瞥了一眼贺知欢,然后继续屁颠屁颠的跟在六公主身后。
“随本宫进去。”六公主提着裙摆,一脸稚嫩,今日便是铁了心想看那神迹。
周围的夫人小姐虽心有好奇,但看这院中的情况,一看便是谢珊珊故意引人过来,顿时兴趣也失了大半。
但毕竟前方带头的是公主,众人虽兴致缺缺,倒也想看今天这场闹剧会如何进展。
“书意姐姐受了惊吓正在房中休息,你领这么多人,是想看到什么场景?”
贺知欢将袖中短枪拿出来变成长枪,横在众人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谢珊珊。
谢珊珊看到这院中情景便知今日的安排应该有了纰漏,她本想带着众人给冯书意收尸,林中约定地点绕了一圈也没发现尸体。
最后看到这小院,院中有冯书意的外袍和一个男子,她才另想到一计,没想到这又蹦出来一个贺知欢。
谢珊珊向来威风惯了,见不得别人忤逆她,尤其是前段时间还讨好她的贺知欢。
“今日我哥哥可没来祥云寺,你也向来不信佛,你来做甚?”
谢珊珊话锋一转,决定将矛头对准贺知欢。
贺知欢对她张口闭口的哥哥听着烦躁,干脆没理她,转而对六公主行了一礼。
“参见六公主,屋内只有青阳王府家庶长子谢恒的发妻,今日我与她二人遇险,才在这个小屋暂避。”
六公主和身后的夫人小姐听到遇险两个字,抬起来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
“刚刚那么大的雨,大家都在房间里待的好好的,怎么就你们二人冒雨外出…”
人群里传出几声嘀咕,结合刚刚院里那个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