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知欢没经验,只知道我们家大概的积蓄。”
贺知欢看向贺文锡,每句话都指引着他跳入深坑。
“叔父幼时待知欢极好,那我们如今分家,家产平分可好?”
贺文锡可没关注这些年府中的中馈,但平分确实让人毫无错处可挑。
如今什么都没干,还能拿到一半,贺文锡当然是满口答应。
“既如此,叔父,你那怀中的书画你可要?”
贺知欢说着,瞥了一眼贺将军的神色。
淡然,冷静。
她心中有了底。
可贺文锡却顿时警惕了起来,若是又分了家,这幅画还没弄到手。
那他以后的日子可不一定好过。
“知欢丫头说什么胡话,这幅画我自然是要的。”
“这幅画价值万金,若是叔父你要拿走画的话,那现在便可走了。”
贺文锡目光一凝,看向贺知欢的眼神带着狠毒。
“知欢丫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家产平分的话,这幅画已经抵得上我们将军府的财产了。”
贺文锡看着眼前的画,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未来的生活。
美食美酒美人。
垂手可得。
贺文锡咬咬牙,看着贺知欢一脸无辜的表情。
“既如此,那我夫人的嫁妆总是要归还的吧,不能分个家,连嫁妆铺子都收走!”
贺知欢一脸体谅。
“当然,叔父,我可是你从小看大的,虽然你与爹爹闹了矛盾,分了家,但该给你们的当然不会少。”
贺知欢从管事手中拿出两本册子。
“这个都是伯母的嫁妆铺子,还有这个,是我们将军府手下最赚钱的药材铺,都给叔父!”
贺文锡的脸色这才好转,拿着那个药材铺的册子随意翻了翻。
确实极为盈利。
他换上笑容,看着贺知欢,一脸欣慰。
“叔父没白疼你,既如此,我们也能和和气气分家。”
贺知欢眼中闪过暗芒。
这药材铺里,早就被二房安排了各路牛鬼蛇神进去。
如今盈利多,也不过是卖着以前的名声,暗自提高了价格。
长此以往,总会闹出事。
夜深露重,眼看着贺将军的脸色已经越发苍白。
贺知欢连忙拟好了条款,让管家一早便去办理。
两人画押。
一块落在贺知欢心上的大石头终于在此刻落地。
而就在此刻,贺将军心口一松,一个歪倒,跌在了地上。
一件大事,在这个特殊的晚上。
落下帷幕。
贺知欢行动力极强,既然此事画下句号,一切行为就要迅速进行。
免得等二房反应过来,或者爹爹继续顾念血肉亲情,一时心软,又恢复了以往的情况。
于是一大早,贺知欢催着管家去官府办理手续。
本来二房与大房平日里所居住的院子正好分开,中间有一大块地方,最适合砌墙。
贺知欢连忙让桃沁联系泥瓦匠,价钱不是问题,只要动作够迅速。
可她没想到,知道消息的二夫人和贺芙蓉来得如此之快。
平日里用来宴请宾客的琉璃厅夹杂着哭声和叫骂声。
贺知欢踏进来的时候,声音更甚。
二夫人、贺芙蓉,甚至是惜月都在里面。
“大嫂啊,我不知道我家文锡做错了什么,大哥要将他扫地出门!”
二夫人瘫坐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捶打着地板。
脸上眼泪和鼻涕混在一处,看起来凄惨又好笑。
身边的贺芙蓉也是泫然欲泣,站在一旁,低垂着眼,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她这个爹也是,她还没嫁出去。
万一和将军府要是闹掰了,到时候青阳王府后悔了,她连个侧妃都没有!
她眼中流露出恨意。
“昨日”姜婉柔神情有些萎靡,眼眶通红,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昨天夫君不让他进院子,只放了知欢进去。
院中嘈杂声不断,她也没睡好觉。
结果一早醒来,夫君不仅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竟然还与二房分了家。
之前夫君明明特别维护他这个弟弟,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姜婉柔不知道,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贺知欢。
贺知欢走了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姜婉柔的手。
“二伯母,叔父回去没跟你说吗?是他同意的。”
二夫人表情一僵,怎么没说,就是说了她不同意这才过来闹的。
他不知发了什么昏,待在将军府一日三餐不用愁。
要是另起门户了,自家养不养得起那么多下人不说,芙蓉的婚事出了变数可怎么办。
“姐姐,可是因为我的婚事?大伯父不满,才将我一家人赶了出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
若这句话传出去,对整个将军府都极为不利。
圣上亲赐的圣旨,谁能说不满?谁敢说不满?
“芙蓉妹妹这是干什么?”贺知欢蹙着眉,一脸心碎。
“二叔父为何不在,分家的时候明明十分满意,还带走了我们将军府的传家宝。”
贺知欢也硬挤了几滴眼泪出来,颓然又悲伤。
“昨天二叔父将我爹爹气到吐血,如今仍在床上昏迷不醒。
可就算如此,爹爹也交代我要好生对二叔父。
连家中最为盈利的药材铺子,都划给了你们二房。你们还不满足吗?”
一番话有理有据。
毕竟贺将军如此硬朗的身体,如今却卧病在床,已让众人很是震惊。
而那药材铺子,确实极为赚钱,若不是挂着将军府的名号,估计早就被京中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