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知欢妄自菲薄的这话。
池砚悬下意识的就想站出来说。
我,我会待你好。
可这句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被他默默吞了下去。
他向来洒脱,宫中每月发的俸禄他也全贴补给济世堂看不起病的老人小孩。
早些年在江湖中游历之时,也只是义诊,分文不取。
如今是正儿八经的两袖清风,一贫如洗。
可她呢,将军府虽没落,但好歹也有底蕴。
她是府中嫡女,千娇万宠长大的。
若真跟了自己,他能给她什么?
更好的生活?
不,她如今已经够好了。
更纯粹的感情?
不,她爹娘也很爱她。
更能保护她?
不,她有一身武力,头脑聪慧,就算独身一人,也能保护好自己。
想来想去,他实在不觉得自己同她一起,能给她带来什么。
池砚悬垂下眸子,眼中却带着几分认真。
人生十几年,仿佛突然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而看池砚悬久久不说话,贺知欢玩味的眸子也冷静了下来。
罢了,古板无趣。
逗弄的话都听不懂。
“天色已晚,池大夫这个时候过来,东西呢?”
贺知欢表情冷静却疏离,刚刚那暧昧涌动的一幕仿佛从没出现过。
池砚悬抽回思绪,低着头。
她敢爱敢恨,明明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嘴上却老是说着些玩笑话。
池砚悬心中想着。
如今谢瑾已经成为过去,若是等自己多攒些钱,未必不会有机会。
想通了这些,他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递了过去。
“这香囊中的香料与药材我已经配比好了,你可以直接用。”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重冥草的气味特殊,我也找了另一种与其气味相似的药草放进去,如果不是懂药草的人细闻,应当不会被发现。”
“多谢。”
贺知欢知道池砚悬办事极为稳妥,配个香囊中的药草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她转过身,看向桌边的锦盒,想了想,还是低头准备继续缝制香囊。
可池砚悬迟迟未走,惹得贺知欢有些讶异。
“可还有事?”
一声将看着贺知欢背影愣神的池砚悬叫醒,他连忙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日子快到了,我过来顺便传个话,你看完将其销毁就是。”
贺知欢接过,将信展开。
信上面是七皇子的笔迹,穹劲有力,里面详细列了他的计划和需要她配合的地方。
贺知欢扫完,眼神从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到专注认真。
七皇子,果真被众人所低估。
计划严密周全,人心算计得极为恰当。
甚至连后路都备好了,就算失败,也绝不会查到他头上。
贺知欢眸光微动,将信放在烛火上,静静看着它消失。
“我知道了,他说的那些东西,我会尽快做出来。”
贺知欢语气严肃,带着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但是,他需要给我保证,我做出来的东西,用完后妥善安置,不要让人查出来源。”
池砚悬很少见到贺知欢如此认真严肃的一面,语气中的那份凝重,让他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好,我一定带到。”
贺知欢点了点头,看着他逐渐远走的身影,眼神幽深。
她打开桌上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支色泽白净的簪子,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看着普普通通,但摇晃之间,却如同月光般温润细腻。
是男子的款式。
贺知欢拿出来反复端详着,叹了口气,又放了回去。
等事情结束,再给他吧。
贺知欢想起那天在七皇子府,池砚悬同秦则讨要簪子的情形,眼底不由得流露出笑意。
她摇摇头,继续缝制着手中的香囊。
今天得赶紧做完,不能让绿枝发现端倪。
这几日贺知欢都没有出门。
因为七皇子交给她的任务,颇有些麻烦。
除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练武,就是泡在书房涂涂画画。
“终于结束了!”
贺知欢长舒了一口气,从满桌废纸团中抬起了头。
她将桌面上的纸举高,拿起来仔细端详。
各方面要求都满足,只看实际制作出来如何了。
目光扫视过桌面的一片狼藉,贺知欢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将它们找个地方处理掉。
“小姐,奴婢给你倒杯茶水。”
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没等贺知欢回答,门便打开了。
贺知欢脸色一变,飞快迈出步伐,挡到了门前。
“小姐?”
绿枝一只手端着茶水,一只手推开门,脸上表情无辜又单纯。
若不是那一双往房间里面不断瞟的眼神,看着真的像是一个贴心的小丫鬟。
贺知欢沉着脸挡住她的视线,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出手的欲望,声音微冷。
“绿枝,回家这段时间忘了规矩了?我还未开口叫你进来吧。”
绿枝脸色一僵,拿着茶水的手有些不稳。
她为何气势如此骇人,以前明明最是平易近人。
而且因顾念着从小陪伴的情谊,自己一直可以随意进出各个房间
绿枝心思微动,将茶水放在一旁,跪倒在地,眼眶中突然涌出泪水。
“小姐,是奴婢太心急了,才会犯这种错。”
她脸上尽是委屈,声音有些发颤。
“小姐新找了一个丫鬟,她似是怕奴婢抢回她的身份,一直打压着奴婢”
绿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