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王府的丑事在京城中漫天飞。
茶楼酒肆、青楼勾栏都在肆意讨论,路人经过青阳王府的时候,都忍不住往里面多看几眼。
“听说那青阳王本来巴巴地去救自己的儿子,结果一开门,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院中啊,有一个与谢世子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正为谢世子取血呢!”
“天啊,那岂不是”
“是啊!要我说,那青阳王妃真是胆子大,让青阳王帮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若是没发现,那青阳王的位置都被搞到手咯!”
青阳王那日气急攻心,晕倒在房间里。
众人不知所措,将他抬了出去,仔细照料着。
等青阳王转醒,这件事情就如插了翅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任由他如何增派人手压制,都没有用,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家中的丑事。
他,被带了绿帽子。
贺知欢功成身退,这几日窝在自己院中,难得有些闲暇时光。
不知道青阳王会如何处置这一对母子,还有那刚嫁过去就处境尴尬的贺芙蓉。
“桃沁,跟王管事交代一下,那个药材铺子的事,不用兜着了。”
贺知欢在院中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再过些日子,同家里商量一下,将手中资产变现,告老还乡
想到贺将军,贺知欢动作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
“秋盈,绿枝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绿枝在浣洗阁这几日都挺老实的,没看出什么异样。”
“是吗”
贺知欢摩挲了一下下巴,看向主院的方向。
这几天她冷静了许多,再没有之前那般激烈的反应。
与此同时,这个事情的怪异之处也逐渐显露出来。
如果绿枝是故意的,离间父女俩的感情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她那天带着贺将军出现在府门口,意图让贺将军接纳二房,应该摆明了就是谢瑾那边的人。
可如今谢瑾地位倒塌,她却毫无反应
那只有一种可能,绿枝还有另外的主子。
纷杂的细节涌入贺知欢脑海里,剪不断理还乱。
她晃了晃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这一切的诡异阴谋,不过是冲着将军府来的,只要将军府功成身退,那些妖魔鬼怪想必就自会消散吧。
她如此安慰着自己,可心中仍是不平静。
呼——
她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暗示般默念。
结束了。
结束了。
她,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那些别的念头,也终于可以开始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冲进房间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
“我出去一趟。”
风从她耳畔呼啸而过,那极速跳动的心脏暗示着主人此刻激荡的内心。
贺知欢脑海中不断涌现一个身影,一身绛紫色衣衫,总是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专注且认真。
想见到他,现在。
她第一次像个愣头青一般,抛却了各种复杂的念头,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向前奔跑。
前方便是七皇子府,安静地伫立在那儿,仿佛京中一切波涛汹涌都与他们无关。
贺知欢生出了几分理智,找到旁边的服饰店给自己换了一身装扮。
即使谢瑾中毒一事被青阳王被绿一事压着,但难免不会有什么意外。
若是被人发现她与七皇子联手算计青阳王府,事情就会复杂许多。
她看着身上这浅紫色一群,握了握手心的锦盒,看向前方。
竟有些近乡情怯。
与前世苦苦追寻谢瑾时的感觉极为不同。
现在回想起来,想必那时只是因药物蒙蔽了双眼。
冲!
贺知欢给自己打气。
观察完四周无人后,从侧面小门翻了过去。
七皇子的暗卫认识她,倒也没拦着,看着她步步走进池砚悬的院子。
那院中种着不知名的树,如今只剩几片枯叶,飘落在院子里。
仿佛长久无人踏足,莫名显得有些荒凉。
贺知欢急切的步伐停在了当场。
她向周围环视一圈,确定没看到池砚悬的人影。
难道,去济世堂了?
贺知欢暗自点头,准备出门去东巷看看。
“你来找砚悬吗?”
秦则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踩着屋顶,几下来到了贺知欢面前。
“你竟然现在过来,不怕被人发现啊?”
“他在哪儿,上次在青阳王府也没见他过来。”
贺知欢将拿锦盒的手往后缩了缩,抬头看向秦则,面含疑惑。
“你不知道吗?”
秦则有些讶异地看向贺知欢,不敢相信池砚悬竟然没向她报备。
“自从你上次不舒服你那小丫头来找他之后,他没过几天就跟殿下告假说出去采草药了。”
“采草药?”
贺知欢拧了拧眉,“那他何时回来?”
秦则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下,“这,我也不知,他有时候出去一两天就回来,有时候要个十天半个月的”
贺知欢沉默了半晌,刚刚雀跃的心倏地沉了下去,眼中溢满了担心。
“他一个人?他不会武功,不会出什么事吗?”
“谁说他不会武功的?”
秦则眼睛瞪大,嘴巴都变成了o型。
他还真会玩,不会天天装柔弱骗小姑娘吧,忒不要脸!
“他会?”
这下惊讶的就是贺知欢了,明明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竟然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