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安邦,夜家世代将军打下北齐半壁江山。
萧书白说:“其实边关的日子很难熬的,至少你二叔他就熬不住。那一年,他也想上战场,就去了边关寻他大哥。我让锦绣跟着他一起去,贴身伺候,为的就是让他好歹能在边关坚持着打一场胜仗。哪怕只是跟着队伍往战场上跑一趟,回来之后也算是个说法。
夜家不养不打仗的将军,他总在京里待着,人就待废了。
可惜他还是没坚持住,只在边关待了半月不到就跑了回来。甚至锦绣他都没收房,就怕我回来骂他又睡了女人又没打成仗,是个废物。
但那一趟也没白去,锦绣发现了一个关于大将军的秘密。”
萧书白说到这里就笑了起来,“人人都说夜大将军为人正直,对大夫人穆氏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下来,一个妾室都不纳,一个通房也不收,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唯一的妻子。可那是外人不知道,那是因为这样说的人他们没去过边关。
锦绣回来跟我说,其实大将军在边关养了一个外室,是个很年轻、还娇滴滴的小娘子,舞跳得非常好。大将军就把她养在离大营不远的地方,还给身边人下了封口令,不得外传。
那小娘子给大将军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可爱。锦绣见到时已经有两三岁了,整日跟在那小娘子身边。
这事儿是怎么发现的呢?是有一次锦绣半夜去给你二叔买酒喝,路过一处宅院,那小娘子就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跟你父亲吵架。原来你父亲对那小娘子真的非常疼爱,他其实每年回京都能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的,但为了那小娘子,他都是快去快回,把跟你母亲相处的日子,都给了那小娘子。可他一直不肯带
那小娘子回京,不肯让她和孩子认祖归宗,怕你母亲伤心。
为此,那小娘子发了疯一样跟他吵,他就抱着哄着,直到把人哄好,两人才回了府。”
萧书白说到这里,问了夜温言一句:“很失望吧?你那父亲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事儿确实让夜温言感到意外,毕竟一直以来,不管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还是在别人的讲述中,夜大将军和夜大夫人的感情都是非常好的。即使常年在外,可每次只要回京,都会尽可能多地陪在妻子身边。两人还生了这么多孩子,怎么看都是恩爱夫妻。
可要说失望,却也没什么可失望的,毕竟那并不是她的父母,她来到这世上之后,连那位大将军的面都没见着。
再者,古人三妻四妾的,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都左一个妾右一个妾的,何况是常年分居两地。
只是她不明白,那位大将军明明没有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还要给自己立一个深情的人设?这个时代纳妾这种事明明是合理合法的行为,他为何还掖着藏着?
怕家里的妻子伤心?既然怕伤心,不养外室不就得了?
人也养了,孩子也生了,那后来呢?
她问萧书白:“后来呢?”
萧书白说:“后来的事是我派出人手去查的。那个小娘子就跟常雪乔一样,一心一意就想入夜府,你父亲不让她回她就不甘心,就抱着孩子偷偷往临安的方向跑。结果那孩子半路生病夭折了,她自己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你父亲觉得亏欠了她,之后就更少回京,一直都在边关陪着她过日子。对了,两人后来还怀过一个孩子,可惜没等足月就小产了。
你可以回想一下,后几年你父亲是不
是回京的次数更少了,就算回来,也不再像从前一样总陪着你母亲,而是在家待不了多少日子就去京郊的营里。
别以为他真是公务繁忙,他只是心里更多的偏向了那位小娘子。有亏欠,也有真心喜欢。而且毕竟他住在边关的日子多于住在京里,每天都是那小娘子陪着他过日子的,所以一来二去的,他把那小娘子当做是妻子,家里的正妻和这些子女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群远房亲戚。”
萧书白说到这里冷笑起来,“男人其实都一个样,有了年轻漂亮的,就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人家不过是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他就连家里已经有的四个都给忘了。”
夜温言没理会她的感慨,只问道:“再后来呢?那小娘子如今又在何处?”
这一问,萧书白却摇了头,“不知道。你父亲最后一次回京,是死在家里的,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没有精力再去打听那个人。你适才说起我将这事告诉穆千秋,没错,我是告诉她了,一五一十,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穆千秋当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对你父亲就疏于照顾,这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干脆全都招了供:“你父亲死于中毒,不是重病,那毒是我和你二叔下的,下在药里,但端过去喂药的人是熙春。这也是为何熙春能被你二叔收房,我还得生生咽下这口气,就因为她用这事儿威胁我们。
我们做的事我们认,但有一件事很奇怪,真的不是我们做的,我说出来,你可以琢磨。”
萧书白告诉她:“你父亲身体一向很好,虽常年在外打仗,但他功夫好,又懂兵法,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就连那种敌伤一千我损八百的
仗也没有打过,所以他身上其实是没有多少伤的。可一个有功夫在身的将军,在没有严重旧疾的情况下,为何突然一病不起?他要是没病,我们这个毒也没机会下。所以你可以再好好想想,这个病是怎么得的。”
她说完这些,深吸了一口气,“夜温言,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的筹码何时兑现?”
夜温言淡淡的眼神递过去,“我知道他为何生病,是被老夫人气的。二婶知道老夫人干了什么事,既气死了我祖父,又气病了我父亲吗?还有,同样都是亲生儿子,你知道老夫人为何能默许你们杀了我父亲?二婶,有没有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很奇怪?”
萧书白被她问得一愣,再想想,点了点头,“是很奇怪,当初我跟你二叔也探讨过这个问题,只是谁也想不明白。你二叔问过老夫人,她也不肯说。我们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老大,就像老将军单纯的不喜欢老二一样。”
夜温言都听笑了,“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