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帝尊的事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他这几天做梦都能梦到摄政王反了,而他这头却还没有实力应对这场造反。
权青城一直都在想,摄政王囤在外头的私兵,究竟囤在什么地方?这件事打从他登上皇位那天就在想,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也问过帝尊,结果帝尊说的是:“本尊只是修灵者,并不是真的神仙,没那个能掐会算的本事,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如何能做到天下事尽知?”
所以当他有了麒麟卫之后,立即就派了一半的人出去打听消息。
要想赢了未来那场逼宫篡位,他至少得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人马又在何处。
有小太监进来上茶,吴否站在神仙殿外,正在看着一个被宫人领进来的人皱眉。
他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归月有病是吧?这已经是第四趟,怎么着,讹上我们北齐了?”
来人确是归月使臣,这也的确是这半年多以来,归月派来的第四个使臣。
说的全是同一件事:昭莲郡主在北齐境内被人劫持,这事儿北齐必须得给归月一个交待。
起初权青城还是认真招待的,对于封昭莲被劫持一事也十分愤怒,并且派了人全力搜找。
可随着归月使臣一波一波的来,一次比一次态度不好,从第三次开始就已经在质问北齐是何居心了。权青城就有些不耐烦!
此刻的吴否更不耐烦,这人他都没打算往皇上跟前领,就自己堵住门问他:“你们郡主丢了,我们也提供了线索,该往哪儿找就往哪儿找,没完没了跟皇上要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以为我们北齐是故意劫持了你们的郡主?真是笑话,一个郡主,劫不劫的对北齐有什么用?我们是能用郡主换归月的城池啊,还是能
用郡主威胁归月国君将归月国拱手相送啊?什么都得不着,我们为啥劫持郡主?你们盯着皇上要人,又是何居心?”
那归月使臣也不服不忿地道:“人是在北齐境内失踪的,我们不找北齐要还找谁要?你们北齐对这件事情有责任,如果再不把人交出来,那就只能……”
“只能什么?”吴否冷哼,“只能兵戈相见?那就回去问一问你们国君,有没有那个底气。若真是为了一个郡主就两国交战,那就只能说你们归月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打仗,只不过要为这场战争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咱们也有理由怀疑,那昭莲郡主本就是你们归月人自己给劫走的。”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转身就往殿内走。
那使臣下意识问了一声:“你干什么去?”
吴否说:“去禀报皇上,说归月人自己劫走了昭莲郡主,嫁祸于我北齐,目的是要打仗。”
归月使臣吓了一跳:“你没有证据!那都是你的猜测!”
“那你们没完没了地跟北齐要人,你们就有证据吗?人虽是在北齐国土上没的,但凶手可不一定就是北齐人。何况人家为什么不劫别人光劫她呀?还不是你们归月人自己结了仇家。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归月使臣又来了这个事,咱家自会去跟皇上说明。但你要想见我们皇上,那也是不可能的。赶紧的,从哪来回哪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吴否态度强硬,那归月使臣也不敢跟他硬杠,想了想,突然扯开嗓子冲着神仙殿喊道:“北齐皇帝!我归月并没有兴起战事的心思,但昭莲郡主是长公主与连驸马的独女,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连驸马手握重兵,听说昭莲郡主在北齐出事,几番要率军向北齐要人,都是我们国君给压下来的
。可这压了一回两回可以,多了也压不住啊!”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了,但权青城还是没有让他进去,只是派出一个小太监来回他的话:“皇上说了,若是归月国君压不住这事儿,那只能说明他不适合坐在国君的位置上。这场战事要是这样就发生了,归月国君是要被天下人笑话的!”
吴否强行送走了归月使臣,再回来时,就见权青城正在桌案后头捏着眉心。
他赶紧上前问道:“皇上,头疼了吗?”
权青城摇摇头,“也不是疼,就是闹心。其实刨去归月国的因素,朕是真的挺担心昭莲郡主的。你说劫了她的那伙人到底是什么人?这都过去半年多了,她人究竟在哪?”
吴否也不知道封昭莲在哪,只知那艘船遇袭,损失惨重。
这还是当地官府报上来的,至于夜温言封昭莲那一伙人去了何处,官府也不知。
彼时,夜温言的马车已经接近苏原国都小月城。
为了快点赶到京城,这一路说是不眠不休也差不多了,之前连续两晚都是两名官差换着赶车,她困了就在车厢里睡觉,最多停下来喂马和如厕,其余时间都在马车里。
到了小月城城门时,官差高举手中皇榜,大喊一声:“奉旨护送凤眼进京,让行!”
城门口的官兵立即放了他们进去,那些听到喊声的百姓也都站到道路两边,给他们的马车让出位置来。
马车一路疾驰,直奔皇宫,夜温言本以为能顺利进宫的,结果却在宫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马车的是禁军侍卫,听说是来护送凤眼的,当即就要验货。
护送她进京的官差就说:“东西应该不在那小姑娘身上,但是她说她知道凤眼的下落。咱们张贴皇榜时,上头就交待下来了,一旦有人揭下皇榜,立即送入宫
中。”
那禁军冷哼一声,“说是那么说,但也不能什么人都放进宫里的。她说有线索你们就相信,万一没有呢?那岂不是欺君之罪?”
“可万一她真的有呢?如果不快快送到宫中,不是要耽误了国君陛下的病情吗?这位小哥,咱们也是奉命行事,都是给朝廷办事的,何必互相为难呢?要不这样,你们进宫去问问,看这事儿谁说了算,请说得算的大人给拿个主意,咱们就在这里等等。”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禁军便点点头让他们在门口等着,自己则转身进了皇宫去寻人。
夜温言此时也掀了马车帘子走出来,有位官差还好心地扶了她一把。
她站在地上开始打量这苏原皇宫,只觉宫墙比北齐皇宫矮了不少,宫门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