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掌心飞到无岸海面上,渐渐形成一个漩涡。
那漩涡直通海底,夜温言的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
她踉跄上前,以术法腾空,向那漩涡扑了过去。
就在她要扑到漩涡当中时,海底深处突然传来一股力量。
与此同时,红色的光芒伴着庞大的灵力,自下而上汹涌而来。
夜温言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看向那漩涡的下方。
红色光芒越来越近,终于,有一个身影随着红光一起冲出海面。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师离渊,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
夜温言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对师离渊说,也有很多委屈想要对师离渊述。
她想告诉他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也想问问他在海底化为石柱,对自身修为有没有损伤,还有她为他做的聚灵阵管不管用。
可是这些都来不及开口,天地浩劫呼啸而至,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
天塌就是天塌,字面上的意思。
血红的天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捶了一下,突然往下压来,眨眼就到了人类的头顶。
师离渊一身红袍,脸色微白,才拉上夜温言的手就不得不松开。
她听到师离渊那久违的声音说:“活下去!”
她用力点头,也回了他一句:“活下去!”
帝尊撑天,以灵力化出五根爬满图腾的石柱,广袖一挥,立即撑起这片大陆东西南北四角,还有一根就立在无岸海的中间。
天空的下压终于停了下来,但天空依然低得人类触手可及。
可是人们已经顾不上去感受以手摸天是什么感觉了,很多人吓得都趴在了地上,有哭的,有发抖的,有愣着一动不动的,也有适应不了低气压,直接死去的。
茫茫大陆,阵阵哀嚎。
夜温言回过头去看夜飞舟他们,见人都还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师离渊调动全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那五根石柱。
无岸海起了几十丈高的大浪,分明就是海啸,却因有师离渊扔到海中间的那根柱子,不得不又自行退了回去。
海底的海阵也全都冲出海面,与师离渊那根石柱共同对抗着大啸,共同镇压着这片海域。
夜温言担心师离渊灵力撑不住,就准备以鲜花给他做一个聚灵阵。
却在这时,突然之间地动山摇,脚下土地好像突然空了,所有人都向下坠去。
这一次,就连夜飞舟他们都无一幸免,全都在下坠的过程中受到了伤害。
夜温言知道,下坠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这种下坠突然停止。
就像人从高空坠落,过程除了惊吓,是不会受到伤害的。真正的伤害是在摔到地面的那一瞬间,那就是粉身碎骨,再没活路。
她不知道这种地陷要到什么时候终止,她必须得在终止之前想出应对的法子。
这时,就听师离渊的声音在她头顶上空扬了起来:“阿言,铺地术!”
她恍然,两手向前一伸,大量的鲜花在周
身环绕,很快就又散开,眨眼之间,漫山遍野。
地陷终于在铺地术的施用之后,渐渐平缓下来。
可即使平缓,依然在停止的那一刻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这是避免不了的。
她看到封昭莲吐了一口血,也看到有许多人摔死了。
她想施术法救一救那些人,却又看到刚刚平稳的大地突然又开始震动、开裂。
她听到有人在喊地龙翻身,于是铺地术化为平地术,鲜花变成网状,死死将地龙翻身压制下去。
全身灵力疯狂外泄,这几乎是前世今生她使用灵力最彻底的一次。
她与师离渊二人,一个撑着上面的天,一个压着下方的地,修灵者的本事没有丝毫保留地施展出来,却依然救不了所有的人。
这片大陆太大了,即使帝尊帝后将体内所存灵力全部用完,也没有办法让术法延伸到这世间每一个角落。
渐渐地,天又开始往下压,地又开始向下坠。
师离渊开始祭献生机。
夜温言抬头看他,眼中的泪已经挂了血丝。
她冲着师离渊摇头:“不要。”
他却别无选择。
“阿言,我早说过,上天赋予我多大的能力,我就必须担负起多大的责任。
今日即使我放手,难道你会放吗?
护佑这片天地,是你我的宿命。
若这一关能撑过去,天地桎梏势必要被打破,人类寿元自此突破一甲子,回到最初的样子。
若这一关撑不过去,那你我便殉身于这片大地,待到下一次轮回,再与这天地抗争一回。
阿言,你敢不敢?”
夜温言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生下来,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何况我已经死过一回,死亡对于我来说,本就没有多么可怕。
师离渊,那咱们就一起撑一撑,等到你我二人身归混沌,就等下一世再争一回。
我就不信争不过这天道!”
生机的祭献,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有人看到帝尊大人忽然白头,有人看到帝后娘娘双眼流血。
好像他们二人都受了很重的伤,但压下来的天都没有更往下了。
大地也再次停止了坠落,一切似乎又再次恢复平静。
可是没有人敢松懈大意,他们都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真正平静下来的。
果然,还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第三轮天塌地陷又开始了。
夜温言使尽浑身解数,灵力和生机一起宣泄而出,尽可能的照顾到大陆上所有的土地。
师离渊的白发向后飞扬着,双手红光不要命一样涌出来,向下塌的天空竟在这两柱红光的冲击下产生了片刻犹豫。
就是这一犹豫,师离渊双手合至一处,灵力一下子贯穿整个天空,直接将天空穿出